开始的时候,三枯大师不理会这半疯半癫的少年人。
别人问他为何老喜找大师的晦气,他笑嘻嘻地说:
他还说了堂而皇之的理由:
三枯大师不理睬他,理由是绝对充足的。
六容不解,合什问:“大师之意是——?
但也不打他了。
但他得意如故。
“大师叫三枯,本意是:石烂海枯、油尽灯枯、人走心枯,我叫他三姑,更加切合,因为他见人跌跤而不扶,见恶人当而不除,见人下悟而不
化,不是姑念、姑息、姑妄是什么?何况,乌
白凤
的大师样儿好,俊貌得很,像姑多于像佬哩!”
连他师父班师也这么问他时,他才认真地答:
众都好奇,皆问要替三枯改什么名号?
他徒弟还十分慨地加了一句:“实在多
太多了…搞不好,我还得教你怎样追求心上人,教导你怎么谈恋
呢!”
“对!”罗白乃凑近班师边,鬼鬼诡诡地说“你别告诉我说你从未动过
心,从没打算过为我找个师母!”
“你…你!”班师这回气得连鼻都曲了“你教我…谈情说
?!”
罗白乃瞠目指着大师反诘:
“没有嘛,我是真心地向大师讨教的。”
班师听了就很兴“还是我教你比较多;我学识渊博、武功
嘛。”
众都以为然,纷纷说三枯佛法。
可是大师不理他,他可理会大师。
佛是念了,只是日后六龙寺里的“三枯大师”真给人唤作:三姑大师了。
班师想打他。
“他不是教人勿太注重虚名吗?他一向不是说名如衣饰,脱下便了吗?怎么一说他,都炸酱了脸?”
却是三枯大师开声说了话:
“你叫它是猫,它仍不是猫。你不叫它狗,它还是狗。但它自己和同类可能不叫狗,叫人,叫我们才是狗。我们给人唤作狗,如果是人,却还是人。”
“我说得对不对呀?大师?”
“六龙、明孝塔寺不必定名,我很赞成,但大师却该改个名字。”
只气得拂袖而去。
众僧纷纷叱喝之,罗白乃这回倒是真的犯了众僧。
“也罢。反正都是名相,叫什么便是什么,叫什么也不见得就是什么。”
偏是旁听座的罗白乃突然发话:
班师打到一半,只好收招。
班师气得嘴都歪了。
问大师:
这回连六容大师都要下令逐走他了。
岂料罗白乃的上摇得像拨狼鼓一样“那不同。你跟他不一样的。”
“三姑,”罗白乃得意洋洋地说“改名三姑,如此正好。”
罗白乃大义凛然、光明磊落地说“你看我的。要是你真的从来想也没想过这回事和那回事,你就看着我
睛。”
他说:“真正的佛法,是百姓日用不相知,初发心时便成正觉。何必正名乎?迥然独脱,不与拘。”
大家都骂这不识佛理、未佛门的浑小
怎么胡言妄语,连三枯也脸
忿然之相。
三枯脸上居然挤了
笑意,他用手一指一只正在
下晒肚
的狗,说:
班师才不看他。
都开始翻白了。
三枯大师却力排众议,认为不必正名。
不听得懂听不懂,众僧都合什念:
“我跟大师的缘法是:我跟他确是学会了不少理,”罗白乃摇首摆脑地说“可他在我这儿也学了不少事理。我们俩是互惠、
换、相益的——”
那是一次众僧会聚之际,大家想替“明孝塔”、“六龙寺”改一个名字,因叫“明孝”、“六龙”的塔寺着实太多了,不够突独特。至少,也该把六龙“塔”还是“寺”明孝“寺”抑或是“塔”早些定下名来。
他有次居然替这名僧三枯改号。
“你当然幸运了,你只是在福中不知福罢了。”罗白乃说“我教你的,远比你教我的多呢!”
“我觉得跟大师有缘。”
“什么不一样?”
“非也。”徒弟认真八百地说:“你幸运些。”
罗白乃吐了吐,喃喃自语
:“乌
白凤
!大概这回真说对了…看来,我该好好地为师父的终
大事着想了。”
“阿弥陀佛。”
大家都问他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看着你?”
“我幸运?”班师不明“我要是幸运还会收你这徒弟?”
“那么有缘,”班师听了就很不悦地说“你又不拜他为师?”
罗白乃忽长直视其师,叫他师父:“你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