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依然负手不语。

三枯：“去年今日此门中，本来没这情景，来年今日，也许就一切事过境迁、重新开始了。”

伊之语音，比落还轻。

温六迟接说：“还有我们。”

温六迟看看王小石在桃树下的影，只觉得这人比自己还孤独，而且还孤独得多了。他实在没办法想像：一个平日那么闹、凑闹、甚至有他在就有闹的小石，怎么一下背影如此凄寒起来了？

“谁欠谁的情？谁负谁的义？才见他桃开，又见他桃落。那么苦的甜，那么甜的苦：他是不甘淡泊，我是自甘寂寞。”

然后他向王小石走去，边对三枯大师激地说：

他领悟地走向王小石。

很璀灿的伊始，还拖了个艳天下重的尾。

树下的王小石。

三枯一时无言。

三枯答：“他不是第一次失意了。”

三枯悠悠地：“去年，他因要回去探访家人，也匆匆来过这儿一次。”

三枯：“他有他的用意。一个人要量才适。不喝酒的，提壶猛，难要醉得上开朵来不成？去年，今日，这儿只有我们，温柔还没来过这儿，章璇也未现。”

这时候，忽有一星，自长空挂落。

无声的。

温六迟锲而不舍“可是，我们总是他朋友啊。”

三枯：“只要人尚在，失落的心情，迟早能熬过去，重新拾掇的。只要心在，哪怕没有情？”

他问的当然是三枯大师。

温六迟：“我明白了。”

温六迟：“失落的也许只是心情。”

温六迟：“依然开落。”

——为谁院黯负手？

温六迟诚地说：“他比较听你的。这说来有奇怪。”

温六迟当然没听到三姑大师也有一声轻得比风更轻的喟息：

温六迟：“可是他是一个很重情的人。”

三枯：“一切都宛似没变。去年冬消失的蜂蝶，今年又回来了。”

温六迟：“你说的对。”

温六迟怔了一怔，想了一想，：“是啊，那时咱们几人还在这儿，聚了一聚，大家还劝他一是摆明旗帜，领兵抗辽；不然，就索造反，换了这腐败朝廷！省得这样不黑不白，半江不湖的，浪费了大好手！可他就是没这个大志。

三枯陡地笑了一下。

——为谁风立中宵？

稿于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廿九至十二月十五日：“三剑侠”圳行，住多家酒店，新尝试，新经验；遍游鹏城“无微不至”寻获盗版《刀丛里的诗》《大侠传奇》《刀·剑·枪》《刀》四集、《哥舒夜带刀》上下集、《四大名捕会京师》，温“端”安著之《江湖血手掌》，假版《杀人者唐斩》上下册、附录丰富，《七帮八会九联盟》，有趣；《神州奇侠》《剑气长江》上下册；叶神油连日一再惹事可怒；何失证警惕。

所以他很有担忧“你看他会不会有事？”

“你的指示很用，我还是先劝他歇一歇去：只要熬过了一时，以后，就会好过了，伤心时只要不去想那伤心事，就不会心丧死，心仍是那颗心了。只要一心不动，就不怕情海多变。”

温六迟忍不住：“你何不过去劝他一下？”

那扇月门。

可惜，这时候，谁也没察觉，没注意，没发现她。

温六迟仍满怀关心地说：“——你看，这一次的事，他能抵受得了吗？”

温六迟憬悟地说：“都经从这月门下来去。”

黯淡、伤情、销魂的王小石。

三枯无声地叹了一气“听谁的，都还不是一样？伤心，是心底里的事，谁知？谁劝得了？”

三枯又答：“他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了。”

三枯淡淡地：“那也毕竟是朋友而已。苏梦枕就说过：世上最艰难的时候，总是要一个人去度。”

温六迟又：“据我所知，他之所以迟迟不离开京师，不是为功，不是为名，更不是为权，只为了人在温柔乡，放心不下这温柔女而已。”

三枯反问：“我劝？有用吗？”

三枯：“却仍剩下了王小石。”

温六迟才有些意会，顿了顿才接：“是的。”

温六迟说：“不过他这次是陷得很，特别。”

三枯：“还有这这树。”

三枯：“今年，今日，她们来了，可是又走了。”

校于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初三：赴圳；李传真；为我追查失款事，并补汇款至；罗Fax：“名捕”、“刀丛”已获批，要我即行；去尽夜市、市场、各景、酒店；已收到数万汇稿费，另数万将汇至；达明王电为我理追讨版税事；中国戏剧版社张洁我“金血”系列；偶尔不意填名表，得识多位读友；与阿蝶、阿梅、邓青、琪、兰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