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一面大嚷：“王小石是受他们挟制，刚才的话不是他要说的！”一面把扇面一合，急打疾，要替王小石解开受制之。

枯发恨极了。

他认准了目标。

王小石和白愁飞在内堂的情形，他们已落在里。

他一手，就是“晴方好”

──生死存亡，成败荣辱，有时全在一个运气或时机里，这样说来，人，实在是很没有什么依凭的。

──当然，凭她的刀法，就算是要杀白愁飞，绝对是力有未逮的事。

这是枯发的独门暗，任怨不敢大意，只得先把攻势撤去，全神以对。

还有她那一片如星的刀光。

白愁飞一颔首，任怨就把王小石挟了去。

因为王小石的命运，绝对牵涉及影响这一些，他大都是素不相识的人的一生。

任怨暗一力。

任怨稍被退，旋又扑上。

扇一开一合间，便退了任怨。

她不是要杀他，而只是要退他。

可是话是任怨以腹语代他说的：“二哥…二哥刚才真是莽撞…其实下‘恙’的事儿，咱们谁下手还不是一样嘛！”

人生总有些时候，是关键的一霎。

他手里暗扣了他的独门暗。

“你放心，在你还没完成太师重托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白愁飞又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还是兄弟，可不是吗？我只是要你和我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而已。”

任怨手中暗暗施力，使王小石跟他行大堂，白愁飞尾随于后，施施然地笑：“嘿嘿，咱们真是大冲着了龙王庙，全是自家人哩。原来这儿的事，咱们是同一个主的，你还是我的上司呢。”

温柔挥刀，砍向白愁飞。

王小石这般一说，众皆哗然。

可是他就是无法真正说他心里所要说的话。

“二哥，你这样，实在令我…”王小石痛心疾首地“回吧！二哥，现在还来得及。”

王小石只觉一怪力涌来，如刀割，脸肌搐，无法不启开，可是声音却发不来。

他们悲愤、绝望。

任怨的掌心贴在王小石的背心上。

──横竖今晚已活不过去了，而且还连累了一众武林同，不如拼死一击，杀了个罪魁祸首再说！

王小石又气又急。

方

不过，凭她和方恨少的轻功，要掩近而不为白愁飞等人所知，还不算是太难的事。

另一个自后闪来的人，自然就是方恨少。

可是白愁飞的“惊神指”法，实非方恨少的功力可以一击解开。

是以他的暗，飞任怨！

不过王小石总算是幸运的。王小石之幸，也可以说是在堂内一众雄豪的幸运。

任怨：“你要他说一些他自己不想说的话？”

王小石第一次被他拍肩膀的时候，觉得亲切，到白愁飞第二次伸手往他肩上拍来的时候，他只到恐惧。

这时应是王小石生命里的一个关键。

目标是王小石。

任怨并没有跟他站得很近，但他在袖里暗扣着王小石的脉门，不是特别尖的老江湖，还真绝对看不来，任怨正在挟制住王小石。

“是吗？”白愁飞微笑对王小石“可惜你已来不及了。”

温柔。

就在这时，枯发的“一叶惊秋”已激了去。他原本的目标是王小石，但经方恨少和温柔这么一闹，顿使他猛然想起。

──原来以为是大伙儿救星的王小石，也是同一样的货！

──一定是那冷血妖人搞的鬼！

白愁飞“对了！”

白愁飞推诿地：“不一样，不一样，你是主持人，我只是执行者。”

──饶是王小石武功盖世，但觉有一怪异已极的气，盘结回于内，时又像一把利刃，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当成是磨刀石，不断地捺着。

──那觉就像一豺狼伸舐向他的脸上。

──当一个人不能为自己辩白，不能说他自己想要说的话，而他说的话全被曲解、他的形象完全任人恣意破坏之时，他心里的受，又是如何？

──就在刚才，他也曾为任怨所制，说了他自己所不想说的话来！

自天而降的是一个丽的女。

白愁飞假意阻止：“这…不大好吧！他们毕竟是京城里成了名的人，这样杀光他们，我也有些不忍…如果他们能识时务为我们所用，应可考虑让他们留得命…”

这刹那间，一人自天而降，一人自后闪！

这时极其危急。

“王小石”又：“反正咱们的目标一致就是了。既然堂上的人都知个中真相，不如把他们都宰了算了。”

──人就是这样，谁被谁影响了一生，连自己都不能预测、莫能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