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居士截：“你想知？”

“没用的！那丫不受劝、不听劝的！”温晚气得胡“不劳了！你劝也是白劝！”

天衣居士长叹了一声。

“这疯丫，都是我坏她了！让她回来，看我可不打折了她的。”温晚一提到温柔，语气也悻然了起来“不过，听说她在京师，和令徒倒是熟络的。”

他没等温晚回答，便悠悠而简略地诸葛先生和元十三限一段长达数十年的酷烈斗争的经过。

“不见得！我只要说…”天衣居士笑了笑“说句谎话就得了。不过，她要是听了我这世伯的劝说而回来，你可不要责罚太严，以免我在世侄女面前颜脸无存，日后不起老骨来当人世伯了。”

“你…”“你就别搪我了，否则，我倒要对你施施妖法了。”天衣居士半逗趣半认真地“京师的危局，我这老朽倒是要试闯一闯。”

“所以，我才回到自己老家当这捞什官，这叫‘父母官’，万民饱如己事，天呼传不上朝，年来何事最销魂，绿青山书作城！”温晚说“我有自知之明。”

“说谎？”温晚奇“说什么谎？”

天衣居士既是这般说了，温晚也不好加阻挡，只好说：“居士兴致倒是颇！”

“我也有自知之明。”天衣居士说“我知我敌不过元四师弟，不过，依我看，四师弟也不至于要加害我。我一上京，就会有‘六分半堂’的支援，另外，诸葛三师弟一定会捍住我这老骨——你放心，折不了的；万一是折了，也就罢了，也活到古稀之龄了，够本啦。”

“你跟三十年前一样，难得说谎，一旦不得已，还是不敢直视，”天衣居士笑着说“官场上哪有这般不善于说谎的！现在当官的，官愈大，撒的谎就愈大——你这样怎当得了大官！”

其实当然不是的，人生在世，一向都是心易得，安心难求，欣易获，宽心难留。

“我这叫老不死，回光返照！”天衣居士笑“你少为我担忧得脸无人的，我又还没死，你把愁容留着日后用得上才用吧！”

脸上的肤，也一样没有皱纹。

“你这可是折煞我了！”天衣居士笑着摇了摇“温兄，你还是不能当官。”

“是担心令媛吗？”天衣居士问“听说她也去了京城…”

他极好洁。

忽然扯到当官的事来了，温晚倒是一愣，问：“怎么？”

温晚忙：“要是不方便。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决非…”

“这个…”天衣居士笑了“待我到京城，定会找到了世侄女劝她回家。不过，我可不能跟她说：她老要打跛她的！这样一说，她倒是奉旨不回家了！”

胆地耽搁你几天，安排些旧友来跟你把臂同游。”

“我真不明白，像诸葛先生和元十三限这样大智大慧的一手，大家也斗了数十年了，怎么还会这样闹下去，造成这样的危局，”温晚说“这倒底是怎么生的祸端呢？”

看他的样，仿佛连心都不会有过伤痕似的。

天衣居士只是比较一般“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放得下”一些。

“就说你病了。”天衣居士有成竹地：“她一定立即就回。”

“她有那么孝心就好了…”温晚喟息地“我也不是担心这个。”

温晚忙：“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我知你的意思，”天衣居士说“你看我这样，赴京要是惹上蔡京，准没好收场的，所以你要伴我赴一趟危局，是不是？”

“你呢？”天衣居士反问他。

上的衣服，连一丝皱纹也没有。

“我答应过红袖神尼，”温晚说“我得要先上小寒山一趟，不过，待事情一了，我会尽速赶回来的。那时，我们再一起赴京。”

——或许，他之所以放得下，只是因为他本没“拿起来”？

温晚上笑：“当然不是的。老哥你就算不动手，单凭你的法宝，阵势和奇门遁甲，谁能得近你！若论奇变，天底下纵有万变手，也得要丧在居士你的亿变之手！”

稿于一九九一年农历新年前：接待母亲、来港度新年。

校于一九九一年三月八日：“自成一派”三三折不输房伴母侍疾度辛未年节。

天衣居士诧问：“那么，你担心的是…”

天衣居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