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择、张炭、“无梦女”同时都互觑了一。

连天衣居士的上也似给这句话亮了一盏灯。

他的人在里面。

元十三限：“其实杀蔡京又有何用？杀得了一个蔡京，还有万万个赵、李辅国、鱼朝恩和蔡京，只要天昏庸无，暱近佞，那杀了一个蔡京，又来十个百个，哪杀得尽？我护这蔡京，至少他护着我。谁对我好，我便对他好。谁用我材，我就为他们用，你现在只剩一张，手脚都动弹不得，其他几个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却还来狂言？！”

天衣居士怒：“卑鄙！”

天衣居士：“你别得意太早，这回我们也有办法杀得了蔡京。”

可是这句话骂之后，忽然省悟一个蹊跷。

这岂非跟世间大多数自私而又自负的人特一样：他们喜把自己造成了神，变成了佛，让万人匍匐，万民拜？

他造了神。

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破大骂，往往是不择言的，这时，他也不得、浑忘了自己走家人了。

——他自己就是神。

“老四，你太偏激了。老二就胜了你一：他能持平行事。”

雷阵雨怒：“元十三限，你少卖狂，你以为自己是神，就成佛了吗？你的弟赵画四，横尸此，你不一样看着他死，束手无策！”

这问题就是：

元十三限：“暗杀只有成不成功，没有卑不卑鄙！暗杀是以己命买人命，当然要卑鄙。天衣居士随即冷静下来：“历来要暗算三师弟的人何其众，也没见过谁能得手，三弟不是一直好好地活到现在！”

他们对望的里全换了一个问题：

“他成功，当然可以持平了。一个失败者，本就立足于失衡的一边，怎到他来论秤？你且放心，诸葛有的是张良计，我元限也有过墙梯。你叫我京，在此跟你对耗着，让京里防御疏失，让诸葛整顿京里各路帮派人，脱离相爷的掌握。可是，相爷也早安排了人趁此去伏杀诸葛。所以，他也没好过。如果说那儿是总局，这里才不过是分局哪！”

——不，是那菩萨像笑了。

“你这是废话。世人也只论成败。只要人在世间活着，而且活得愉快，那就是成了。后功过，谁人评定。与己何关？与人何涉？死了之后别人怎么说，他的！连活着别人指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权、得势、成功、顺利！你看世人论项羽，多说他狐疑逞勇，自招其败，而刘格能容人顺应，成所必然，——如果楚汉之争，最终败的是刘，你看论者又会怎样说？论勇，刘不如他。论势，刘不及之。论力，刘不能比。楚霸王输的只是运气，败在他的一念之仁，几次都不赶尽杀绝，放过刘。其实，楚霸王仍是一世之雄也，那些讽嘲他的人，连他一只脚趾尾都不能比。他在十年内咤叱风云，名动天下，十八岁起事，卅二自刎于乌江，活得虎虎生风，有气有力，暗叱间风云变，挥指间万人灭裂，后世讥讽他无才不智的人，凭什么褒贬他？他活过、成功过、壮烈轰烈过，不是这些宵小之辈所能企及万一的。他已是盖世英雎，尚且如此，我们为啥还要把生命真义给后世那些拾人牙慧的酸秀才评定？！”

神像里。

可是神像却是因而活了。

天衣居士知这一。

一绝艺，就算是报恩尽忠，也不该助纣为、为虎作伥啊。谁胜谁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成得可喜，败得可傲！”

他这句话是怒骂。

元十三笑了。

所以当论及诸葛小生死之际，元十三限却忽然笑了，而且还带动了佛像一齐笑，这使天衣居士为之心寒。

只听元十三限笑：“以前杀不了，这次一定成。诸葛再，也有收拾他的办法。”

有问题！

元十三限难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