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囿。

“枪剑，我比不过你，但在江湖上比斗胜。论的是实力，我能参悟《山字经》，‘伤心箭’，就是你们胆丧心惊之时。你少来恭喜我，假惺惺，心慌慌！”

天衣居士却悠然：“如果你真的没事，这句话你就不必说来了。”

元十三限好不容易才挣扎了一句：“你刚刚没看见我随手破‘哀神指’吗？”

“不！”元十三限吼：“不！我不认命！我不是不如人，我只是不够运！诸葛这得势人讲得势话，你则是废人说废话！人生在世，数十荏苒，我不求不老不死，但决不当袖手旁观、无所事事的废人，以家、退隐、看破红尘的名义来不作不为、不闻不问，我既来人世走一遭，若不能惊天动地，就死无葬之地又如何！”

天衣居士是给困在菩萨像里，那是因为他太信任朋友，而要帮他的朋友却越帮越忙。

天衣居士澹净地：“你脱困时悟不了，悟了时却又脱不了困。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这像是一个好机会：

现在答案很明显。

天衣居士：“你太衷于名利，堕红尘中，太计较于成败得失，又怎会遁世悟，退一百步以求远瞩！”

天衣居士叹：“秦皇扫六合，诸葛三分国，皆非常人也，仍难逃英年早逝之噩运！”

只有心虚的人才用外表来壮大自己。

元限：“要在如此局中才能适时破悟，你说英雄是不是一样要等时待势，一样得要运气好才行？”

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在此祈愿诵经、拜上香，你一旦在此时此境此地此局，自困于菩萨中，反而对经文豁然开朗，大有破悟之机，对不对？”

稿于一九九一年六月初：返探倩行。

天衣居士摇太息：“老四，你志气太，火气太猛，所以戾气太重、杀气太甚。无所作为，并非不为，而是有所不为，总比胡作非为的好！”“你少来教训我！你以为我已力尽？好，我就给你瞧瞧！”元十三限大喝一声：“我变！”

元十三限这回坦然承认：“我现在才知：以前走了一条曲折路。不，本那路是错的，可望不可即，只是我要走对它，现在白折了许多弯，终于找到了路，才知之前走的多是冤枉路，现在又得重新走过，我一直都没想到在山里庙里神像里参悟经文，以致铸成大错。”

“哀神指”是霹雳堂雷家“五大指劲”之一，就算一手，也不易招架，更遑论攻破了！

“世事多不遂意——但我岂是常人！”

天衣：“恭喜你。如此悟，当真可喜可贺。”

元十三限一时无言，半晌才：

元十三限厉声笑了起来，啸笑之声在神像内激不已。

一个剪除蔡京权相手上边一大帮凶的大好时机！

元十三限：“但今回终教我破悟了：那经文是有问题，并不是我鲁钝难悟！”

可是这儿还有雷阵雨、张炭和蔡择。

隔了一会，只听神像内用一郁雷蕴酿的语调：“你以为我真的脱不了困？”

校于一九九一年六月底：温梁何罗返港。

天衣居士却：“你倒刚已破悟了《山字经》，惜因一时太过震动，急把练岔了的真气回原，结果多年练法一朝逆变，使你真气逆、元气脱落，堕半失神伤元，半走火的状态之中——要不然，你早就对我们动手了，赵画四遇危时你也早手了。我说得可对不对？”

元十三限也是给困在菩萨像里。

他因特殊的应而破解了他心里多年来的困惑，但对心震撼过大，因而躯反落另一场困局里。

还有一个像对元十三限无意相帮的“无梦女”

只有弱者才说大话。

时局也很清楚。

——元十三限也并不好过。

“真正的英雄都在时势未到时懂得养蓄锐，充实自己，等待时机，刘要到四十八岁时才攫准一个时机揭竿起义，统一天下；张良在博狼沙击秦皇不中，隐姓埋名，苦读十年后，才辅刘，安定国。不错，时势造英雄易，诸如陈平、韩信，在独霸天下、不能容人的楚霸王麾下，郁郁不得志，得要投靠刘才能尽展所长；商鞍、李斯，得遇明君，且还要他所献之策合乎君王脾胃才能放手兴革。这是时势，不可逆行：但唯大英雄者可应时而生，反过来能镌造时势。秦始皇、曹、刘、宋太祖者莫不如是。”

——天衣居士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