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可能有那么烈的灯光，就算有，也不能照得那么广那么远那么宽大无边，而且在灿亮里还透着诡异的柔和。

外面是那么光。

这“坐骑”使这茶奇形铁冠的汉，更形气势，居临下。

还有杀意。

但也不是灯光。

他竟然目睹一条龙。

外面有人。

连一向自觉蛮有诗意的罗白乃，一向靠直觉、觉去观察事的何梵，以及一向没有诗意专扫人兴的叶告，都生起了“浮一大白”的觉。

侵人的杀意。

这龙前脚短，收于前，宽肋厚，厚茧满，长满鳞甲，咧开嘴来，比栲栳还大，后雄浑有力，尾圆，倒着鳍角，最奇特也最古怪更最好玩的是它的脸：

一如白昼。

从来没有月光会那么光，那么亮，就像一颗晚上的太，使大地如苍白的女，生起污辱和践踏她的冲动。

原来那什么都不是。

而是月光。

罗白乃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能叹为观止。目定呆：

使他在上的，是因为他的“坐骑”

那么亮。

他们也一度错以为是灯光。

他们都“浸”在般的月中。

月亮很光，遍布荒山，洒到那儿，便掠起了凄寂之意。

天地不仁，但杀意却往往不是来自于天，而是来自人。

白天可能比这更光，但决不会如此苍白。

不。

他之所以俯瞰，是因为他在上。

他的“坐骑”很。

它长了一张猪脸。

他骑的不是驴，也不是，更不是骆驼，而是龙。

──能在刹那间那么耀目生辉的，不是灯光是个啥？

──而且还是只“猪脸的龙”！

不止月。

罗白乃、叶告、何梵一时几以为是：白天来了！

很大。

这人额突鼻大，右手托钵，腕载三条彩不同的腊，左手抄着竹节多棱、沉重锋锐的塔锏，并臂箍四条晶镯，颈上还挂了串玛瑙磲链，神容英武，穿着袍，正俯首看了过来。

来人形状古怪。

人在月中，就像漾在苍白的月中。

他觉得不可思议。

一下，大家都看到了店外的情景。

善饮的人常说：“浮一大白。”就好像酩酊徜徉在河的月中。

叶告和何梵到底还算见识过这阵仗。

──但决不是白天。

而且还极为罕见，极不普通。

狂风骤然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