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道长近年来因练功求坐心切,已拒收弟子之外,黑羊黄羊两个道人的弟子,都已经超过了百人之上。
这群道士在这鲁南地方,构成了相当的势力,即使官府也尽量地避免招惹他们。
因此一入鲁南,到处都可以看见黑黄衣服的道人,满街都是!这秦光县境,几乎就是他们的天下!
可是树大招风,名高见忌,况乎木秀风摧,几已成为铁的见证。
三羊道观也许是由于历年为恶过甚,因此偌大的道观,竟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于一夕之间,摧毁无余!
说来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这一日,清水泊边,来了二马二骡。
两匹马上坐着两个少年,一个是散发灰衣的白皙书生,另一个则是头梳丫角的美僮。
从二人的打扮上看去,可能是一主一仆。
另外的两头小骡背上,却是驮着四箍子书,人马在这初秋的早晨,都显得精神奕奕,就连那两匹白肚皮的小毛骡,也显得非常精神。
只有那个书生,却像是没睡醒觉一般。
他那么一只手扣着缰,低着头,没精打采地任由胯下的马儿驮着走。
那个长得十分娇俏的书僮,却在后面关照道:“小心!我的少爷,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玩儿的!”
书生回头问道:“到了地方没有?我可是不打算再走了!”
书僮嘻嘻笑了一声,用青竹的小马鞭,朝前方一指道:“喏!那不是到了么?三羊道观!”
书生这才抬起头来,朝前眺望了一会,淡淡地笑道:“好大的气派!”
俏书僮冷冷一笑,娇声道:“气派当然不小!”
书生不觉叹了一口气,勒住了马,眉头微微一皱道:“我可是说过了,这一次打完了,以后可是再不打了!”
“怎么啦?”那个美书僮笑着问道:“嫌他们本事稀松平常是不是?”
书生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你想,我初来中原,怎能到处结仇,逢人便打呢?”
美书僮咯咯一笑道:“这样你就能成大名了,别急,我敢保证,这道观里的三只老羊,一定够你对付的!”
书生冷冷一笑道:“我看他们还是一样不堪一击!”
接着他又颇为自豪地道:“在没来中原以前,我把这地方的人估价太高了,其实他们大多数,可以说是根本不懂武技这两个字!”
书僮白着他笑道:“所以你就神气巴拉了嘛!”
书生皱了一下眉道:“早知你专门带我打架生事,真不该和你一块同行了。”
书僮娇笑了一声,道:“像你这种身怀奇技的人,如不能为江湖上做些除暴安良的事,这身武功又学来何用?何必如此吝啬呢!我要是你这等功夫,我呀…”
方说到此,忽听前路蹄声得得,驰来了数骑快马,马上各坐着一个道人,一个个面色凶恶,如一阵风似地自二人身侧驰了过去!
道路上扬起了大片的灰尘,书生拂打着身上的尘土,问道:“这是哪里的道人?”
那个书僮气愤地道:“还不是三羊道观里出来的,来吧,相公,我带你去。”
这主仆二人,想来大家定必都很熟悉,那个书生模样的人,正是不久前离开海岛的江海枫;至于那个漂亮的小书僮,则是席丝丝伪装扮成的。
他二人一路上假作主仆称呼,久之倒也习以为常了。
江海枫新入江湖,人地两生,他身怀绝技,正是壮志待展。
巧得很,正好遇上了席丝丝这么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好向导。
这么一来可好,虽然是短短的十数日,江海枫的大名已经深深震动了左邻右县。
“三羊道观”无疑又为他们列为一试身手的地方,江海枫虽不愿惹是生非,可是他却是一个急公好义之人,席丝丝把对方的罪状一公布,他就不禁有些怦然心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