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手指一捻,手内细沙,发出一片“咝咝”之声,射窗而出。
可是窗外同时却也发出一声喝叱,道:“第四盏!”
“波”的一声,所剩的明灯之中,又灭了一盏,吴老丘打出的“迷沙”却如石沉大海。
这么一来,黑面童吴老丘立刻显得紧张了,他霍地自蒲团之上站了起来,单手端起了那盘黄沙,疾步走到窗口,冷笑道:“江海枫,尚有二灯,你可以走近前来了!”
话声一落,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吴老丘断喝了一声:“下去!”
右手向外一甩,一片黄沙直向那飞来的黑影打去!
只听见“沙!”一声,打了个正着。
吴老丘狂笑了一声,道:“小辈…”
他想说“你服气了吧?”可是这句话尚未说出,那迎面而来的黑影,已飘至面前,细一注视,才知竟是一袭白色的长衫!
吴老丘不由恨得顿了一下足,急切道:“不好!”正要转身,忽听得“波!波!”两声,楼角的两个灯笼一齐熄灭。
房内昏暗的光蕊突地一闪,江海枫已进得室来,哈哈大笑道:“道人,此番该服气了吧!”
吴老丘猛一转身,那张童面变成了一片青紫,只见对面的江海枫,是一个魁梧英俊的少年人,身着紧身衣靠。
很显然的,方才那一袭长衫,是他原先穿在身上的,这少年人的机智、绝技,不禁令吴老丘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惊讶和敬佩!
他微微呆了一呆,冷笑道:“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江海枫目光向一边石榻上的秦紫玲转了一眼,冷冷地笑道:“道人,你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无辜的少女,不觉得残忍?”
吴老丘嘿嘿一笑道:“那么,你对付我徒儿项瑛那种情形,是不是更残忍一点?”
江海枫剑眉一轩道:“令徒之事,又与这位秦姑娘何干?”
黑面童吴老丘哼道:“自然有关系了,其实她的生死,完全决定在你的手上,贫道只听你一句话。”
海枫不动声色道:“这是什么意思?”
吴老丘嘻嘻一笑,说:“你不妨坐下来,咱们慢慢地谈!”
海枫并不落座,走近到秦紫玲身边,道:“姑娘,为了我的事却害得你受苦,我内心实在不安。不过请放宽心,我必定能救你出去的!”
紫玲自海枫一进室,就闭上了双眸,她实在羞于见他,自己这种狼狈的样子,怎能被他看见呢?她真想有一个地缝,叫自己钻下去。
海枫说完了话,她情不自禁地睁开了双瞳,叹道:“大哥,这是我害了你,怎反说是你害了我呢?”
海枫冷笑道:“无论如何,我要救你出去。”
紫玲尚未说话,那一边的吴老丘却怪哼了一声,按说道:“无论如何,你是没有办法救她出去的!”
海枫猛一转身,冷笑道:“怎见得?道人!我不过看在你有些年岁,所以才与你先礼后兵…”
说到此,用手一指紫玲道:“你以为那两根破绳子,能难住了我?”
黑面童吴老丘呵呵笑道:“你想错了,这姑娘如今生命都操在贫道手中,绝非虚语,这一点你似乎还没有想到!”
江海枫心中一动,遂冷笑道:“你是说我武功不及你?”
吴老丘露出兔齿桀桀笑了一声,道:“那是另一回事!”
海枫身形一旋已到了紫玲身边,探手抓在了紫玲脉门之上。
秦紫玲为这骤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口中“啊”了一声道:“你…”海枫沉声道:“姑娘不要怕,愚兄只是察看一下,你是否受了道人内伤!”
吴老丘对于这些动作,丝毫不加以防止,并且退到一张椅上坐了下来。
江海枫手扪在紫玲脉上,略一把握,忽地放下了手,面色大变道:“姑娘你…”说到此,猛一转身,瞪目欲裂道:“道人,你太卑鄙了,你在她身上下了什么东西?还不坦白说出来!”
吴老丘微微惊愕了一下,哼道:“你果然有些见地,不错,在这姑娘身上,我用了些毒,只是一半时,尚不至毒发身死,这时间我们大有商量的余地!”
海枫不禁勃然大怒,厉叱了一声,身子猛地扑了过去,平掌照着吴老丘前胸就打!
黑面童吴老丘狂笑了一声,一双大袖向外一摆,四掌遥遥相对。那吴老丘却借势飘向了一边。
他呵呵笑道:“江海枫,我看你还是稍安毋躁,贫道并非是怕你,只是眼前救命要紧。”
海枫呆了一下,恨得双目怒瞪。
吴老丘嘻嘻笑道:“这姑娘身中了‘木丹虫’,此刻大概已爬过任督二脉,不消一个时辰,就可上爬脑海,那时这姑娘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江海枫不由大吃了一惊,这“木丹虫”他是知道的,那是一种产于蛮荒木丹树上的毒虫。
据传说,这种虫的形状很怪,形状和食木的蛀虫极相似,体白且软;可以任意伸缩,可大可小,一入人体其细如线,循脉而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