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老也看见了,如今风声已露,觊觎这张宝图的人,可是所在多多,前辈切莫大意要小心了。”
邵一子感叹了一声,点头道:“多谢足下关怀,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要面前请教。”
海无颜道:“前辈请说。”
邵一子微微一顿,喃喃道:“我看老弟台你武功高强,似应在老夫之上。”
海无颜道:“前辈过奖,胜负已分,尚待何言?”
邵一子冷冷一笑,喃喃道:“这就怪了。”
他随即又叹息了一声道:“好吧,无论如何,今天我拜领了足下你的盛情,这番心意,也只有期待来日再报答你了。”
海无颜笑了一笑道:“前辈言重了,此去一路只怕事情尚多,你老要特别小心才是。”
说时,左瞎子也摸索着来到了近前,一手持竿抱拳,眨着一双白果眼道:“这位就是海朋友么?幸会,幸会,只恨瞎子有珠无眼,不能拜领丰仪,方才开罪,尚请多多包涵。”
海无颜回礼道:“左兄太客气了,此去一路二位更要多多仔细,童氏夫妇心怀诡诈,我猜想他们绝不会就此甘心,他夫妇目前以为宝图在我身上,对于二位也许略有帮助,无论如何二位千万大意不得!言尽于此,这就告辞了。”说罢,抱拳一揖,身子陡地腾身直起“呼!”一声落向壁崖之边,一连三四个快速转动,随即消失无踪。
左瞎子用力地眨着两只瞎眼道:“啊,这个姓海的好快的身法,他已经走了吧?”
邵一子点点头道:“已经走了。”
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方才我们动手过招的情形,可惜你不能看见,否则一定会有所发现。”
左瞎子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邵一子喃喃道:“我怀疑他对我是手下留情!他的武功精湛,是我这一生所遇见过最怪的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摇了一下头。
左瞎子喃喃道:“这么说他刚才的败是假的了?”
邵一子苦笑了笑道:“这是他的仁厚,想不到江湖上倒还真有这么重义气的人,真是少见。”
左瞎子愣了一下,缓缓地走过来道:“以你之见,这个人的用心,又是为了什么?”
邵一子摇摇头道:“现在还言之过早,我们走吧。”
说话之间,他二人向前面一路走下去,转过了一片岗峦,即回到了先前滨水的那座亭子,只见亭内已空无一人,石桌上刚才吃剩的饭菜,依然摆置在那里,想是童氏夫妇张慌离开,不曾顾及。
邵一子刚要离开,却只见一艘帆船缓缓驶近过来,就在亭前滨岸,随即由船上下来了几个搭客。
看不出那艘小小帆船,竟然搭了这么多人。
人下去了,帆船刚要离开。
邵一子招呼一声,同着左瞎子快步赶了过去。
驶船的是一个四旬左右的黑壮汉子,头上戴着一顶马连波的草帽,看过去十分剽憨。他一面打下扶手,让左瞎子抓住上船,一面嘿嘿笑道:“小心着点瞎子,这一下去保管可就喂了王八了。”
船上船下的几个人都被他这几句话逗笑了。
左瞎子又焉是省油的灯,以他过去的个性,保不住立刻就要给这舟子好看,只是今番情形不同,刚才的教训时时提醒着他,只是装糊涂地看着对方嘿嘿笑了几声,上了船往船头一蹲不再吭声。
邵一子也上了船,只见小小的船身,蹲坐着几个不同的搭客,一个鸭贩子,带着两笼鸭子,倚着船舷在睡觉,另外还有两个卖南货的,扁担挑子占了不少的地方,还有一个带着小孩的乡下婆子,人头杂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