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没到为寻仇而迷失自我这地步”武絮反驳。

孙爻的话让武絮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所以也顾不上是不是冒犯，张便问：“那老前辈是为了什么还要活着？”

武絮一时无言，半晌后吞吞吐吐地说：“铜起长得太丑了。”

“当然不是，谁都不是圣人，要忘记仇恨以德报怨，就连我也不到，”孙爻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报仇不是你全的人生，毕竟要让一个人死太容易，而你真正应该上心的是该如何让自己活。”

孙爻听武絮的气就知她心有事，但他也不问是什么事，而是接着说：“不过后来我才想明白，活着就是为了活着，哪有什么区别，我若真如之前说的那般，在见到徒孙并知他爹娘已经过世时，便可安心地去了，然而我却没有，更甚至现在是想要继续活下去，为的是照顾我那徒孙。”

“我比不了老前辈，”武絮一下惆怅了起来“老前辈为了保护他人而活，而我现在却是为了杀人而活。”

武絮一听自己说漏了嘴，好在孙爻见不着自己已经发红发的脸。

她清了清嗓：“我也不是这意思，他是我的异己，只是长得太丑，不想杀他。”

孙爻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我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是想要多活，也活不了多久，要是还跟你们一样年纪，肯定也会跟你一样的想法。”

这两人几日来的互动孙爻都听在耳，所以武絮的话将孙爻逗得笑了起来：“我是见不着他的样貌，不过他的医术却是极其卓越，然而，我也没说是要你找他当知己啊。”

武絮愣了愣，然后突然抬了声调：“杀父之仇不共天，老前辈这难是要劝我放弃？”

“救人也罢，杀人也罢，都只是一时情的表现，而总有一日，你会将它转移到其他人的上去，”孙爻笑“所以没有什么人是一辈‘为了杀某一个人或为了保护某一个人’而活。”

孙爻思忖片刻后说：“当时被我皇帝挖去双废掉双脚，然后扔地牢里时，实有过无数次自我了断的念，”这是离开京城后，他一次说起自己经历的事“不过我知，只要我待在京城一天，皇帝就会分一天心在我这儿，这便是我唯一能为我徒弟的事。”

我接受不了自己残疾…不便…整天只能像个活死人一般，还不如死了算了…”

武絮这是愈描愈黑。

“老前辈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我未听明白？”武絮听明白了话，只是不明白孙爻想说什么。

“当你像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你在向着这个方向迈步，”孙爻稍微向前倾，意味声长地说“在生命找一知己，远远要比杀掉一个异己，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