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龙眠山庄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隔bi房门外起了“剥落”之声，凌君毅睁开yan来，已是红日满窗，日上三竿，低tou一看，怀中的方如苹正瞪大yan睛望着他。凌君毅dao：“你早醒了，怎么不叫醒我？”方如苹亲了他一下，悄声dao：“人家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嘛。”两人赶jintiao下床，不多会店伙送来洗脸水，凌君毅匆匆盥洗完毕，两人一同吃了早点。方如苹低声dao：“大哥，我们这时候就要动shen到桐城去么？”凌君毅点toudao：“金老爷子既已失去联络，我们自然该赶去桐城，看看那个购五匹天青杭纺的到底是什么人。”方如苹望望他，口齿启动，说dao：“大哥，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不知你肯不肯答应？”凌君毅dao：“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有什么事，你只guan说chu来。”方如苹dao：“大哥，你真好。”凌君毅dao：“你究竟有什么事？”方如苹dao：“我想要你给我易个容。”凌君毅dao：“你是怕有人认chu你来？”方如苹口中“嗯”了一声，dao：“大哥，好不好么？”凌君毅dao：“你要易容，自然可以，只是这里不成。”方如苹dao：“为什么？”凌君毅笑dao：“这里是客栈，你今天早晨起来，还是年轻相公，等到chu去的时候，却变成了个老tou子，岂不让人家看了起疑？”方如苹dao：“我才不变成老tou子呢，嘴上生了一大把胡子，别扭死了。”凌君毅dao：“那你要装扮成什么佯于的人呢？”方如苹dao：“自然还是年轻相公，只要看起来不像我就成了。”凌君毅dao：“要俊些，还是要丑些？”方如苹脸上微微一红dao：“自然要俊一些了，扮成丑八怪，自己看了也不舒服。”凌君毅点点tou笑dao：“好兄弟，你只guan放心，我会给你扮成天下最mei的mei男子，我知dao姑娘家都喜huan俊俏的。”方如苹不依dao：“大哥，你又取笑我了。”凌君毅dao：“好了，我们走吧。”方如苹dao：“好，咱们走。”当先chu了房门，两人会过帐离店，策ma徐行，chu了南门，走没多远，山脚下恰好有一chu1密林。凌君毅招呼方如苹下ma，拴好ma匹找了一个隐僻所在，开始替方如苹易容。前后不过盏茶工夫，方如苹便另外换了一副面貌，虽然还是青衫少年，却变得长眉人鬓，朗目如星，chun红齿自，脸如傅粉，mei俏犹胜于前。方如苹从凌君毅手中接过小铜镜，左照右照，喜不自胜，jiao笑dao：“大哥，你这手本领真了不起，几时教给我好不好？”凌君毅dao：“这个容易，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有两天的时间，就可学会了。”方如苹jiao靥一红，说dao：“我笨死了。”凌君毅逍：“只是有一点，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学得会的。”方如苹dao：“哪一点？”凌君毅dao：“声音，你学会了易容，还得改变声音，不然，你一开口就会被人家听chu来了。”方如苹dao：“那要多少时间？”凌君毅dao：“少则一年半截，多则三年。”方如苹dao：“太长啦，我只要学会易容就好了，大哥，从明天起，你就教我，好不好？”凌君毅笑dao：“好是好，不过要拜师父。”方如苹白了他一yan，dao：“我叫你大哥还不够？”凌君毅dao：“你以前不是叫我凌大叔么？”方如苹jiao嗅dao：“你还说呢！那是你存心占我便宜，扮着乡ba佬骗人。”两人走chu树林，纵shen上ma，继续赶路，未牌时光便已抵达桐城。方如苹似是对城中街dao十分熟悉，她一ma当先，领着凌君毅穿过两条横街，折人东大街，伸手指指一家茶楼，说dao：“大哥，时间还早，我们就在这里喝杯茶休息休息好么？”凌君毅点点toudao：“好吧，这家茶馆倒是不小。”方如苹低低的dao：“这里我和表姐一起来过，楼上雅座，甚是清静。”凌君毅dao：“你们真是两个野丫tou，茶馆酒肆，竟也敢来？”方如苹“咭”的笑dao：“我和表姐也是扮作两个读书相公才上去的。”凌君毅dao：“有没有给人家看chu来？”方如苹dao：“才没有呢。”两人策ma徐行，已经到得茶楼门前，早有茶楼伙zhi迎了上来，替两人拢住matou，han笑dao：“二位公子，请到楼上雅座。”两人上得楼来，方如苹走到靠北一排临街的座tou，说dao：“我们上次来，就是坐在这里的。”凌君毅在她对面坐下，目光一抬，看到对街上有一家五间门面的绸缎店，金字招牌上，赫然写着：“德丰裕绸缎庄”六个大字。茶博士问过两人要什么茶，便自退去。

凌君毅笑dao：“兄弟，你找的座位不错啊。”方如苹得意地笑dao：“上次我和表姐一起来，就是到德丰裕替舅母挑衣料来的，结果我们每人都买了一tao男装，回到客栈，就换了衣衫，chu去逛街。”凌君毅dao：“难怪你对这里街dao很熟呢。”茶博士替两人冲了茶，又送上一盘瓜子。方如苹伸手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用银牙磕着，一边说dao：“大哥，这里的街dao，我要比你熟，等一会，那买五匹天青杭纺的人，由我来跟踪。”凌君毅笑了笑dao：“好吧。”方如苹挑挑柳眉，喜孜孜地dao：“大哥，我们说好了，你可要在这里等我啊。”凌君毅dao：“你去了，我自然在这里等你。”楼上雅座，就有这点好chu1，喝茶的人，都是文质彬彬，有的品茗谈诗，有的磕着瓜子下棋。诺大一座楼厅，静悄悄的，绝无半点喧哗，和楼下luan烘烘的情形，大不相同。就在此时，从楼梯口定上一个人来。这人toudai瓜pi帽，shen穿青布长衫，肩tou背着一只朱漆小箱，嘴上留两撇胡子，看去约有五十来岁。像是走江湖的郎中，也有些像珠宝商人。他上得楼来，目光迅速一扫，就朝凌君毅与方如苹两人座位右首一张临窗的空座走了过来，把朱漆小箱往桌上一放，摸着胡子，靠着窗栏坐下。

茶博士跟着过来，han笑招呼dao：“客gong要什么茶？”“香片。”瓜pi帽老tou两yan望了对街德丰裕绸缎庄一yan，随口说了这两个字。

凌君毅早就看到他了，趁茶博士和他说话之时，悄悄说dao：“兄弟，从此时起，你莫要再说那件事了。”方如苹听得一怔，回tou望望瓜pi帽老tou，但她看到的只是瓜pi帽老tou的背影，忍不住凑近了些，轻声问dao：“这人是谁？”凌君毅朝她摇tou示意，改以“传音入密”说dao：“待会我再告诉你。”方如苹听到耳边像蚊子叫的声音，而每个字都十分清楚，心知大哥是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说话。但自己功力不足，没学过“传音入密”的功夫，心中暗暗忖dao：“看来大哥一shen修为，不在舅舅之下呢？”凌君毅喝了口茶，笑dao：“兄弟，听说你表姐生得很mei，你倒说说看，她究竟有多mei？”方如苹撇撇嘴，轻哼dao：“你guan她有多mei？你不是已经有了…”忽然住口不说下去。

凌君毅dao：“我有了什么？”yan睛望着方如苹，轻“哦”一声，笑dao：“我有了一个表妹。”方如苹双颊飞红，啐dao：“才不呢，我说的是乾姐姐。”她说得高兴，不觉louchu两排整齐晶莹的贝齿，赶忙伸手抿了抿嘴。

凌君毅笑dao：“兄弟，你又忘了。”方如苹“啊”了一声，放下手来，依然轻声笑dao：“有一天，你看到我表姐，准会touyun。”凌君毅逍：“兄弟休得取笑，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方如苹dao：“爱mei，人之常情，你看了jiao艳mei丽的hua朵，你会不喜huan么？”正说着之间，忽听大街上传来一阵得得蹄声，只听蹄声之杂遝，就可知dao少说也有四五匹ma。凌君毅、方如苹不约而同地朝街上望去。但见五匹健ma，从长街缓缓驰来。当先一匹ma上，坐着一个shen材高大、nong1眉鹞目的紫脸老者。shen穿蓝布长袍，tou上也dai着一ding瓜pi小帽，chun上蓄着八字胡子，面情严肃，策ma行来，甚是气派。这人后面，四匹ma上，四名shen穿天青劲装的汉子，腰跨单刀，看去雄赳赳，气昂昂。五匹ma走成一路，自然地使人猜想那个蓄着八字胡的紫脸老者，准是哪－个大衙门里chu来的师爷。

方如苹一yan看到ma上的紫脸老者，不觉口齿微微动了一下。紫脸老者一ma当先，到得德丰裕绸缎庄门前，便自停ma。他这一停了ma，后面四匹ma的汉子，立时也一跃下ma，其中两名汉子慌忙趋上前来，一名汉子替紫脸老者拢住了matou，另一个立即伸手去扶。紫脸老者这才缓缓跨下ma来，极明显，德丰裕绸缎庄来了大主顾。一刹那间，缎绸庄里的夥计、帐房，全都迎了chu来，像众星拱月一般，把紫脸老者迎了进去。凌君毅、方如苹已对紫脸老者注意上了，他们隔着一条大街，凭窗眺望，德丰裕店堂中的动静，自然看得十分清楚。

绸缎庄里的帐房先生把紫脸老者让进店堂，好不殷勤，连声说着：“请坐。”紫脸老者也不客气，大ma金刀地在一张紫擅八仙桌的上首，坐了下来。只见一名夥计恭敬地端上香茗，另一名夥计立即捧上白铜水烟袋。紫脸老者取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就回过tou来，跟帐房先生说了几句。帐房先生弯着腰，连连陪笑应“是”，接着转过shen向夥计们一阵吩咐。几名夥计立时着了忙，纷纷从陈列橱中，每人bangchu几匹绫罗绸缎，送到紫脸老者面前。紫脸老者仔细挑选了一番，才朝帐房先生指指其中几匹，颔首示可。

夥计们就把几匹选剩下的，一齐送上柜去。紫脸老者又朝帐房先生说了几句，意思好像还要别的绸缎。帐房先生连连哈腰，亲自指挥夥计，打开柜门取chu五匹天青杭纺，由夥计捧chu店门，jiao与劲装汉子，先行在ma上捆好。方如苹看到夥计捧chu五匹天青杭纺，口中几乎“啊”chu声来。在这同时，他们右首桌上，凭窗喝茶的那位瓜pi帽老tou，掏chu几枚铜钱，往桌上一放，背起朱漆小箱，匆匆下楼而去。

方如苹看他走得匆忙，立即低声问dao：“大哥，你说这人是谁？”凌君毅目光迅速向四周一扫，才低声dao：“他就是送“珍珠令”来tou盘小辫的老tou，只是他今天dai了－ding瓜pi帽。”方如苹“啊”了一声dao：“他匆匆下楼，那是送东西去了？”凌君毅dao：“五匹天青杭纺，捆在门口ma上，这再显yan也没有了，他自然得把东西送去。”这几句话的功夫，那瓜pi帽老tou已经穿过大街，迳直向德丰绸缎庄里走去。只见一名夥计迎着他招呼，这自然han有不让他luan闯之意。瓜pi帽老tou朝夥计连连陪笑，一面背着shen子指指紫脸老者，低声说了几句话，意思好像是说：“我是替那位送东西的。”这回夥计向他歉然点tou，抬抬手，说着：“你老请。”瓜pi帽老tou捧着朱漆小箱，跨进店堂，就朝紫脸老者哈腰请安。紫脸老者只略微颔首，目光一抬，向他问了一句甚么。瓜pi帽老tou堆着一脸掐笑，ba结地走上前去，然后把朱漆小箱往桌上一放，随shen取chu一个锁匙，打开铜锁，开启箱盖，伸手从箱内取chu几串珍珠项链，凤钦，珠hua，裴翠手镯和几个小巧jing1致的锦盒，一件件恭敬地放到紫脸老者面前，一面不时地陪笑说着话。那颗“珍珠令”，敢情就装在锦盒之中。紫脸老者随手挑了七八件，其中就有两件是用锦盒装的，然后缓缓从袖中取chu一张银票，jiao给瓜pi帽老tou。瓜pi帽老tou满心huan喜地接过银票，收起来漆木箱，千思万谢地退了chu来，匆匆朝街上走去。这时德丰裕的夥计们，已把另外几匹上等绸缎包紮妥当，送了chu来，jiao给劲装汉子，装上ma背。

方如苹急急说dao：“大哥，我们快走。”两人会了茶钱，匆匆下楼，小夥计立时替两人牵过ma匹。方如苹赏了他一串制钱，翻shen上ma，当先朝街上驰去。凌君毅原先只当她要追瓜pi帽老tou，因为紫脸老者给了瓜pi帽老tou一张银票，看看是哪家银号的，就不难查chu紫脸老者的来历，但此刻他发现自己的猜想，gen本不对，方如苹追的并不是瓜pi帽老tou，她压gen儿不是追人。

北门外，是一条石板路，看情形，本来就不是官dao大路，行旅不多，两匹ma一口气宾士chu四五里路。方如苹就舍了石板路，折人一条小径。这时已是黄昏时候，夕yang衔山，群鸟投林，远chu1山麓间，烟树苍茫，升起缕缕炊烟。

凌君毅心tou觉得奇怪，他耐心再好，此刻也有些忍耐不住，一夹ma腹，cuima冲了上去，赶上方如苹matou，何渲：“兄弟，你究竟要到哪里去呀？”方如苹回tou朝他神秘一笑，说dao：“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凌君毅dao：“那是什么人？”方如苹咭地笑dao：“见了他，我自会给大哥引见。”凌君毅dao：“这人和咱们此行有关么？”方如苹一面不住地cuima，－面答dao：“大哥不用多问，到时自会知dao。”她还是不肯说，那是故意放刁。

凌君毅皱皱眉锋，不再多言。两人坐下ma匹，是四川唐门千挑百选的骏ma，脚程极快，不大工夫已经奔行了一二十里路程。这一带山不高而秀，水不shen而清，长松修竹，景wu如画！凌君毅突然心tou一动，想起金老爷子曾和自己提起过的“龙眠山庄”就在桐城西北。此chu1莫非就是龙眠山庄了？前面的方如苹到了一座山脚下，忽然一带matou，宾士之势，立时缓了下来，她轻轻跃下ma背，牵着ma匹，朝一chu1nong1密的树林中走去。

凌君毅跟着下ma，问dao：“到了么？”方如苹dao：“还没有，我们先把ma匹藏好了再说。”凌君毅dao：“咱们可是要去龙眠山庄？”方如苹惊奇地dao：“大哥如何知dao的？”凌君毅dao：“我只是猜想罢了，这里是龙眠山，除了龙眠山庄，还到哪里去？”“嗯。”方如苹口中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只是牵着ma匹，往林中走去。这是一片nong1密的松林，两人把ma匹拴好，凌君毅凝重他说dao：“兄弟，龙眠山庄的人，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据说庄主潜龙祝文华，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还jing1擅机关消息和毒药暗qi，你不可任xing胡来。”方如苹dao：“大哥只guan放心，我们又不去招惹他们。”凌君毅追问dao：“那你究竟要去找谁？”方如苹dao：“大哥跟我来就是了。”她还是不肯明说。

凌君毅dao：“好吧。”当下仍由方如苹领先，翻上小山，但见层峦拱峙，碧林千树，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路，直达一座庄院，看来相距还有一里来路。此时天se已黑，远远望去，只能看到庄院黑压压的一片，似是覆盖甚广，那自然就是“龙眠山庄”了。

方如苹低声dao：“我们下去。”她从小山后面一条小径走下去，穿林而行，不多一会，已经绕到龙眠山庄的侧面。龙眠山庄的高大围墙业已在望，方如苹脚下一停，回shen朝凌君毅招招手。

凌君毅掠到她shen边。问dao：“什么事？”方如苹指指围墙，dao：“从这里进去，围墙里面，有一条环绕会庄的宽阔石板路。要进入庄去，必需穿越这条石板路，因此这条路上，防守甚是严密，前后左右，共有八chu1岗卡，每个岗卡两人，还有一tou契犬。咱们从这里进去，就有一chu1岗卡…”凌君毅dao：“我们要进去么？”方如苹dao：“自然要进去咯，不然，我们干么yanbaba的赶来？”凌君毅dao：“我们进去zuo什么？”方如苹dao：“那你就不要guan了。”凌君毅摇摇toudao：“好，我不guan，那么我们如何进去呢？”方如苹dao：“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咯，我们在跃上围墙之后，你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下就点住站岗的两人的xuedao，等到契犬发现有人，就由我来对付。那时你就再解开两人xuedao，但不可让他们发觉，以极快的shen法，隐入对面一排房屋yin暗之chu1等我。”凌君毅dao：“你如何对付赘犬？”方如苹笑了笑dao：“我自有办法，你只须照我说的去zuo就好了，别的不用多问。”凌君毅心tou暗暗纳罕，忖dao：“她好像对龙眠山庄甚是熟悉。”方如苹斜瞧了他一yan，低笑dao：“大哥你在想什么？咱们该进去了，再迟殷总guan就快来了。”凌君毅奇dao：“殷总guan是谁？”方如苹dao：“殷总guan就是刚才在德丰裕绸缎庄买五匹杭纺的紫脸老者，他叫殷天禄，是龙眠山庄的总guan。”凌君毅dao：“原来你认识他。”方如苹低toudao：“不认识他，我会找到这里来？”话声方落，突听远chu1传来一阵急骤的ma路声。方如苹急急说dao：“他们来了，大哥，我们快进去。”她纤纤玉手拉着凌君毅的手，接着又dao：“大哥，这dao围墙，足有三丈来高，我纵上去，只怕会有声音，大哥你带我一把可好？”凌君毅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玉手，方如苹轻声cuidao：“我们快过去。”两人手拉着手，闪shenchu林，立即施展上乘轻功，宛如两点liu星，快得令人目不暇接，眨yan之间，已掠过围墙外面的一片草地。就在扑近围墙之际，凌君毅低喝一声：“起。”未见他蹲shen伏腰，抖臂作势，只是足尖轻轻一点，便已带着方如苹凌空飞起，飘然落到围墙之上。举目看去，果见围墙内有一条平整的石板路，少说也有四五丈宽阔。墙下不远，正有两名shen穿天青劲装的汉子，井肩站在那里。两人脚下，坐着一条契犬，看去十分机警，比人还难对付。凌君毅未上墙tou之前，手中早已准备了两粒小石子，脚尖一站定，掌心石子，也已分向两人袭去，口中低声dao：“你快下去。”方如苹不敢怠慢，shen形一纵，朝下跃去。她shen形末落，那坐着的契犬，已然警觉，唬地立了起来，全shen褐mao，gengen倒竖，正待扑起。方如苹飘落地面，轻声喝dao：“不许叫，是我。”那契犬听了方如苹的喝声，竖起的狗mao，缓缓平复下去，低下tou在方如苹衣衫角上，一阵luan嗅，摇着尾ba，作chu亲呢之状。方如苹伸手拍拍它touding，举步朝前走去，那契犬乖乖地跟着她走。凌君毅看得微微一怔，心想：“莫非她就是龙眠山庄的人。”方如苹引开契犬，凌君毅立即飘shen落地，举手在两个汉子shen上轻轻一拂，shen形快得如同liu星一般，一闪而逝，隐入对面一排房屋暗chu1。这时召开ma蹄声愈来愈近，好像已经到了庄前。凌君毅正自四下打量，方如苹飞shen掠了过来，轻声dao：“大哥，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