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妾意如绵

凌君毅和芍药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沿着十字雕栏，跨过石桥，但见两岸垂杨飘丝，一条小河，曲折向东。茉莉就站在河岸上，看到两人走来，立即躬shendao：“启禀副帮主，船只已经准备了，就请您与凌公子上船吧。”江边，果然停着一艘小巧的篷船，状若梭形，中舱敞开的船篷，船tou船尾，各坐一个打桨的健妇。

芍药回眸一笑dao：“我先下去。”说完，轻轻一跃，宛如落叶飞絮，飘然落在中舱前，低tou钻入舱中，盘膝坐下，一面招手dao：“凌公子快下来嘛。”凌君毅相继跃落中舱，目光一瞥，才看清楚这艘小船的中舱，竟然小得可怜，仅容两入对面盘膝而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巧的茶几，除此之外，再也放不下什么东西。

芍药仰起脸，jiao笑说dao：“还不快坐下来，就要开船啦。”凌君毅看清这条船的中舱，竟然这般小法，两人对面坐下，相距不过咫尺，孤男寡女，实有未便。但此刻已经上了船，不坐下去，也是不成的了，心念闪电一转，也就腰微弯，朝后退了半步，在芍药对面的一个锦墩上坐下，口中笑dao：“这船真小。”芍药dao：“这是咱们特制的快艇，船shen如果再大一些，就开不进去了。”船tou一名健妇在凌君毅坐下之后，立即站起shen来，伸手推上了中舱的船篷。

这船篷敢情也是特别编制而成，内外两层，不但jian固，而且密得不透丝毫天光。船篷推上之后，舱中即时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所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是说假如换了个人，就伸手不见五指了，但凌君毅一shen修为，已臻上乘，纵然是黑夜之中，也可看得清楚，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里。就在这骤然一黑之际，但见芍药已从shen边革nang中，取chu一个jing1巧火筒“嚓”的一声，亮起一dao火光。然后侧过shen去，燃亮了右首几上一盏jing1致的白铜琉璃灯。凌君毅只觉船shen同时起一阵摇晃，就听到水声哗哗，双桨划动，心中登时明白过来，暗dao：“那健妇在开船之前，推上船篷，敢情就是不让自己瞧看船外的景wu。”芍药点起铜灯，朝凌君毅粲然一笑dao：“凌公子可是觉得奇怪，干什么要拉上船篷？”凌君毅和她面对面坐着，她这一启齿，口脂甜香，隐隐可闻不觉暗暗攒了下眉，哪敢再作刘帧平视？只是随口说dao：“大概是贵帮重地，不愿让外人窥伺了。”芍药樱chun一披，说dao：“我就知dao你一直把你自己看作外人，你说，谁把你当作外人看待了？”她这几句话，说得有些生气模样，也带些jiao咳，看去更是妩媚动人。凌君毅纵然不敢看她，但就坐在她对面，想不看，也自然看得到。

芍药不待他开口，接着又dao：“再说，这条船又不是为了你要去晋见太上才特地打造的。”这话倒是不错。

凌君毅在她说话之时，远远听到铁栅开启的声音，敢情船已快要驶chuhua园，一面问dao：“那是为了什么？”芍药jiao笑dao：“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太上坐的船。”凌君毅心中暗想：“太上坐的船，何以要如此隐蔽？”口中不觉“哦”了一声。

芍药又dao：“她老人家不愿外人看到她，也不愿有人知dao她老人家的住chu1。咱们帮中，除了我和大姐、三妹之外，没有第四个人到过她老人家隐居之chu1，你是太上唯一破例召见的人，可见太上对你是如何重视了。”凌君毅dao：“在下荣幸得很。”芍药一双俏yan，凝注着凌君毅，说dao：“你愿不愿意留在咱们帮里？”凌君毅心tou微微一震，淡淡一笑dao：“贵帮都是女子，在下如何能留下来？”芍药格的jiao笑一声dao：“只要你点个tou，我会跟太上说的，咱们帮里，也有男的。”凌君毅dao：“那是护hua使者。”芍药dao：“你莫小看了护hua使者，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名门正派门下，武功也十分了得，但你凌公子若是肯留下的话，决不会派你去当护hua使者。”凌群毅故意问dao：“副帮主要派在下什么职司？”芍药面上微酡，羞涩地dao：“以你的文才武功，还会委屈你么？目前你不用多问，我自会跟太上说的。”凌君毅笑dao：“副帮主总得说个大概，在下好考虑考虑。”芍药粉脸更红了，轻叱一声dao：“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你难dao还看不chu来？要不，我会带你去见太上么？”这话够明白了。

凌君毅心tou不禁猛吃一惊，男女面对面坐着，她居然剖心示爱，坦然说了chu来。一时只好han糊地dao：“副帮主有意栽培，在下gan激不尽。只是在下几个敝友，落在黑龙会手里，被留作人质，在下既然已经知dao，就是龙潭虎xue，也非去把他们救chu来不可，如此在下就无法在贵帮留下来了。”芍药jiao声dao：“我听太上说过了，黑龙会无恶不作，日后必然为害江湖，早就有意要把他们一举扑灭。只是他们“毒zhi”中人无救，拖延了下来。如今“毒zhi”解药，已经制成，太上一高兴，说不定她老人家还要亲自chuma呢？只要咱门破了黑龙会，你的朋友不就救chu来了么？”正谈说之间，突听哗哗水声，愈来愈响！

凌君毅听得chu来，这zhong水声，夹杂着激dang的回音，好像把船驶入了shen旷的dong窟之中！同时也可以gan觉到小船去势也突然缓了下来，鼓狼前进，逆水行舟，转折甚多。但这段水程，只不过行驶了二十丈远近，小船便已缓缓停了下来。凌君毅忍不住问dao：“已经到了么？”芍药jiao笑dao：“你耳朵倒是灵得很。”凌君毅dao：“在下只是gan觉到船已经停了而已。”话声甫落，只听“唰”的一声，touding上的船篷，已经移开。船篷推开以后，yan前依然一片渤黑，看不到天光，小船就停泊在一chu1黝黑的石bi之下。凌君毅心中暗dao：“果然驶入山腹窟窿中来了。”芍药已经俏生生地站了起来，说dao：“这里距岸上石崖，足有一丈多高。我先上去，替你带路。”说完，双足一点，shen形凌空ba起，只一闪便自不见。接着但听芍药的声音，从石崖上传下来：“凌公子，你可以上来了，只是小心些，这里很hua。”接着便见石崖上唰的一声，亮起了一点火光。

凌君毅目能夜视，纵然没有火光，也看得清楚，口中答应一声：“在下来了。”站起shen，足尖一点朝石崖纵去。他不想在芍药面前炫lou武功，跃起一丈六七尺高，正好越过石崖，就朝芍药停shen之chu1飞落。

芍药一把拉位他的手臂，说dao：“站进来些，小心外tou石上长着青苔。”这一拉，两个shen子，几乎贴在一起。

她低下tou去，呼的一声，chui媳了手中火筒，dong窟中登时一片漆黑！黑暗中听芍药低声dao：“这里不准点燃灯火的，我方才是伯你看不见，脚下稍不留神，就会hua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