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吐了一下舌头,暗想“不过下一盘棋,怎地还不嫌麻烦地坐到竹梢上去?”定睛细瞧,但见那老渔翁端坐在数丈高的竹子梢上,任由翠竹随风摆动,他身子好似一片浮云微微起伏,悠闲无比。那青衣老者却不知使得什么身法,他坐的那根粗大翠竹,连枝带叶竟是纹丝不动。显然二老武功路数各自不同,此刻端坐竹梢,也是互较高深武功。
林霜月不由格格一笑,向那老渔翁道:“九翁,你又跟慕容先生赌棋啦!怎地不长记性,这一回又要输给人家什么?”老渔翁连道:“呸呸呸!小妞子开口就不吉利!谁说我要输?前些日子,我跟慕容智连下了七盘,都是大获全胜,杀得他听到我‘九步登天’彭九翁的名头,便要跳到洞庭湖里远远避开!”
林霜月笑道:“那七盘必然没有彩头,你才胜得顺顺当当,是不是?”彭九翁瞠目道:“你怎知道?”蓦地大叫一声“哈,你是说慕容智这老鬼那时是故意输给我的!”林霜月一笑不语。彭九翁对面的青衣老者慕容智冷冷道:“现下才知道么,可是晚了!”
几人这一说话,那群少年便瞧见了他们。一群孩子忙向林逸虹躬身行礼,齐刷刷地叫道:“拜见白阳长老!”几个跟林霜月年岁差不多的少年男女便跑到她身前问候。这些少年个个衣着光鲜,拉着林霜月的手问长问短,不时用眼睛偷瞅着卓南雁,几个女孩还嘻嘻地掩口而笑。卓南雁知道他们必是笑自己衣衫破旧。林霜月和余孤天在路上便得了教众送来的新衣换上了,但卓南雁觉得自己这衣服虽破,却是风雷堡留下的旧物,说什么也不肯换下。
这时见那几个孩子笑他,卓南雁倒故意挺了胸,笑吟吟地昂头观望比武。那两个少年酣斗正疾,蓦地那矮壮少年出招猛了一些,高个少年飘然疾闪,借势一搭一挑,将他矮粗的身子远远送了出去。
卓南雁见这一招飘逸灵动,忍不住高声叫好。林逸虹也不禁微微点头,长声道:“好,这招‘孔雀剔翎’使得恰到好处!”那高个少年听得夸奖,转身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弟子陈金多谢长老夸奖!”微微一顿,人丛中又跃出个壮硕少年,叫道:“陈师兄,我来领教!”挥拳击向那高个少年,二人又斗在一处。一群少年也纷纷转身过去,凝神观战。
忽听端坐竹梢上的慕容智冷冷笑道:“快落子啊!这一局你输给老夫,本轮‘武英会’的小状元,便该由我带走!”彭九翁伸手狠揪自己的白胡子,赌气般地叫道:“催什么,老夫早下一刻,你老东西早输一刻!”屈指一弹,手中一枚白子劲射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棋盘“天元”位上。
卓南雁拿眼睛一扫,便知彭九翁这着棋毫无章法,这一局棋颓势已现。当下懒得再看,扭头去看那两个孩子比武。耳畔却听林霜月对余孤天道:“余孤天,将来你也要习武,可要记好了!本教少年习武的弟子每半年都要进行一轮‘武英会’大比武。武英会决出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便由本教净风五子挑走,传授高明武功。咱这大云岛周遭共有五岛七屿,净风五子平时都在五岛七屿上居住。”说着指着那竹梢上的两个老者道“那两位便是十天明使彭九翁和催光明使慕容智,今日特意上大云岛,是来挑徒弟来啦!”
卓南雁听她语音清脆,将这事说得一清二楚,不由嘻嘻一笑:“月牙儿这丫头还不坏,这话其实也是说给我听的!”眼见那陈金步步为营,大占上风,不由心中一阵惆怅“不知我何时才能练成这等精妙武功!”
余孤天听了林霜月的话,连连点头,心下却没来由的一阵懊恼:“我这金枝玉叶,竟要跟这群野兽般的魔子魔孙在一起打打杀杀!”蓦听慕容智呵呵大笑:“林老二,你这两个孩子是从哪里弄来的,呆头呆脑,跟你倒有几分相似!”他棋艺远胜彭九翁,飞落一枚黑子之后,便能让彭九翁冥思苦想好多时候,这时忍不住便跟林逸虹搭讪。林逸虹性子沉默,呵呵一笑,却不言语。卓南雁听他骂自己“呆头呆脑”却有些心下着恼,转过头细瞧那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