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罗雪亭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之辈?”回思初遇此人,这罗雪亭或是豪气千丈,或是出言诙谐,却是个心雄万仞、难以揣摩的奇人。
怔怔地立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蓦地听得一缕柔和的箫声随风飘来,卓南雁猛一回头,却见铺满银色月光的覆舟山顶却有一袭窈窕的白影,正自抚箫而吹。“霜月!”卓南雁双目一亮,立时腾身而起,直向山顶掠去。
覆舟山不算高,以卓南雁的绝顶轻功,更是片刻就掠了上去。但这片刻功夫,卓南雁还是觉得好长好长。林霜月正悄立山巅,虽只让他看到半张侧过去的俏脸,但雪裳霜袂,云鬓风鬟,借着月色,已觉丰神绝代。在他眼中,只因林霜月在,这满天的月色,蓦然都清亮明丽了许多。
自他向山上掠来时,那箫声便倏忽低了下来,在夜空中若断若续,伴着柔柔风声和溶溶月色,更显得说不出的轻婉柔媚。卓南雁立时呆在那里,这样的人物,这样的箫声,这样的月色,不正是妙绝人天的一袭梦境么?他凝立山顶,竟不敢稍动,只怕自己略一莽撞,便惊破了这美梦。
过不多时,那箫声终于渐低渐息,余韵却在山顶袅袅不绝。卓南雁轻叹一声:“此曲只应天上有,月牙儿,再吹一曲成么?”林霜月才回眸望了望他,淡淡地道:“我只是想将用箫声唤你过来。再吹一曲,便会招来些不相干的俗人了。”这时她转过头来,借着皎洁的月色,那流波美眸宛如两汪给初月笼照的清泉,水波月华在那里盈盈闪烁,美得不带丝毫人间烟火之气。
卓南雁见她脸上虽然还笼着一层高傲矜持,但神色间已不似席上那样冷漠,忍不住轻笑道:“适才席上为何那么冷冰冰的?”林霜月嗤的一笑:“跟你在一起,我从来不都是这般冷冰冰的么?”两人自幼相处时,都是毫无拘束,此时久别重逢,反倒各自有些矜持。直到林霜月这破颜一笑,二人才拘束顿消。
眼见她那娇靥上雪肤娇嫩细润,便如刚刚绽开的白莲花瓣,卓南雁不由呆了一呆,忍不住痴痴道:“月牙儿,你…你好美!”林霜月玉面微红,嗔道:“几年不见,一见面便这么胡言乱语!”顿了顿,才问“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么?”
当下二人并肩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絮叨起往事来。果然卓南雁走后不久,林逸烟便即出关,这位明教日尊教主却从来都对自己的侄女甚是宠爱。他出关之后,眼见林霜月苦修“金风雨露功”之后武功精进,大喜之下,竟将她收为弟子,这一来林逸虹便再不能为难女儿。
林霜月得了“洞庭烟横”亲传武功,功力自是突飞猛进。而林逸虹修炼神功有成,出关之后,自然野心勃勃。这一回林霜月奉教主兼师父之命亲来建康,一是要崭露头角,二来便是要给潜伏多年的明教扬威。行到建康,正好瞧见南宫禹一行,林霜月恼那南宫禹不可一世,便巧施手段,盗了他的宝剑。
卓南雁想起林霜月逼着南宫禹自认去勾栏买笑一事,忍不住脸含笑意,便又问她,适才为何抛出宝剑,故意惹得石镜先生和南宫禹当庭相斗?
林霜月皎洁如玉的脸上立时浮出一丝忧郁之色,叹道:“这也全是师父的主意。他心内素来瞧不起江南各派武林,常说,他们乱成一团,才有咱们的机会!”卓南雁哦了一声,对林逸烟的话颇不以为然,但想到适才林霜月的精妙武功,心内又不禁替她万分欢喜,拍着腿笑道“原来是林教主亲自传你的武功,怪不得这么厉害!连罗雪亭都没口子地夸你,生女当如林霜月,生子当如卓南雁!”
林霜月晕生双颊,呸了一声,道:“又来胡说了,罗堂主可没说那后一句话。”她性子害羞,怕他接着胡缠下去,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除了我,给教主收为弟子的,还有一人,你猜是谁?”卓南雁愣了一愣,忽道:“难道是余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