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呼地揽住了辛弃疾的腕，：“我张德远素来不将旁人的话放在耳内，但幼安这句话说得甚好，戮力同心，北定中原！当年剑狂卓藏锋创建四海归心盟，实乃远见卓识的第一等大事！我炎黄赤若真能四海归心，天下还有何事可患？”说着猛地顿住步，如电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要想他日挥师北伐，这件大事仍旧要有人来！”

卓南雁想不到罗雪亭如此心细，甚是叹服，当下老老实实地让蔡师傅纹了。其时宋人文成风，江湖中人在上刺龙绣虎，更是毫不稀奇。蔡师傅手艺妙，卓南雁上这青龙盘腰而起，绣得活灵活现，那明教火焰也给心饰成了龙珠的光焰，半也瞧不来。

竹亭纵酒尽兴之后，罗雪亭单引着卓南雁来到一间密室。那文的蔡师傅早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原来罗雪亭见过卓南雁上的明教火焰纹，觉得这七火焰太过惹，万一在龙骧楼内给人窥见，卓南雁的行迹只怕立时便会。他请了这蔡师傅来，就是要他给卓南雁上再绣上一条青龙，将那明教火焰印记掩住。

本来也是主战派的张浚只因一时之妒，终于使岳飞全力筹划的北伐大好局势毁于一旦。自那之后，赵构便对岳飞等武将更加猜忌，岳飞也失去了统率各军、全力北伐的大好形势，只能率着本岳家军孤军奋战了。

再过片刻，只听蹄声响亮，后又奔过去四五匹，卓南雁见那几人衣裳鲜亮，匹骏逸，显是世家公，心中微

想到昨晚卓南雁在试剑金陵会上大展神通，罗雪亭生怕龙骧楼的耳目混试剑会记住了他的容貌。这样一个人忽然投奔龙骧楼，必会使得龙骧楼生疑，便与卓南雁定下了苦计，命卓南雁当晚拿了那辟剑悄然遁走，然后由罗雪亭传书江南武林，便说有个叫“南雁”的，乃是盗剑之贼。

临别之际，卓南雁请他照顾自己的小弟刘三宝。罗雪亭应允，笑：“这孩有骨气，他父亲也是侠义中人，老夫自会好好待他。”卓南雁激不尽，自知无法跟刘三宝话别，便乘着夜风疾，悄然北上。

正自驰目骋怀，忽听后蹄声脆，两匹快疾奔而来，这来得好快，转瞬间便奔到他后。上那人嫌他挡路，挥鞭便向他肩来，喝：“贼小，让开！”卓南雁长眉一挑，正待发作，忽然想起罗雪亭说过让自己收敛行迹的话，便将微侧，让过来劲，这鞭却轻轻扫到背上。

秋风送，湛蓝的天宇上一丝云儿也无，金国中都燕京远郊外的驿上一匹红缎般的骏四蹄如飞，溅起一串轻烟。上乘者正是卓南雁。

“四海归心，横扫幽燕，重振中州雄风！”张浚的老之中也是豪气升腾，举杯叫“大伙尽了此觞！”众人均是意兴横飞，举杯痛饮，辣辣的烈酒腹中，心内更是血如沸。

匹错之际，卓南雁瞧这二人着绊襕，衣服窄瘦，打扮不金不宋。那挥鞭之人却是个面若淡金的中年汉，忽地扭瞥见卓南雁骑着的那匹火云骢，不由笑：“贼小，不错！可惜了，若到那腾云社中赛…”说的女真话齿不清，狂笑声中，两匹已经绝尘而去。卓南雁听得“腾云社”三字，心中一动：“罗堂主曾说过，金人好骑，中都好骑的世家官宦弟曾结有腾云社，难他们今日这腾云社正要赛么？”

卓南雁听他说得“我炎黄赤若真能四海归心，天下还有何事可患？”这句话时，猛觉心底血翻涌，年少时在易怀秋跟前说过的话，倏地在脑中划过，忍不住：“晚辈便是肝脑涂地，也要全力促成这桩大事，使天下豪杰四海归心，横扫幽燕！”罗雪亭神熠然一闪，眉掀动，慨然：“好，剑狂虽去，其气犹存！不错，但能使四海雄豪齐心协力，必能使我中州重振雄风，横扫幽燕指日可待！”

如此一来，卓南雁在江南没有立锥之地，逃到金国，乃至投奔龙骧楼，便也顺理成章。卓南雁听得罗雪亭说了这主意之后，才知罗雪亭当初忽然向自己开索剑，原来用意远，心中更是佩服。

众，竟激起了淮西兵变，五万淮西兵一起投降了伪齐。

“幼安老弟教训得是！”张浚忽地哈哈大笑，起在亭里缓缓踱步，豪放的笑声里分明裹着几分苍凉“连老夫自己都有些看不透这个张浚都督，何况是天下之人！老曰，自知者明，可老夫偏偏少了些自知之明！”辛弃疾见他言自责，心下倒也有些歉然，忙也慨然立起，拱手：“晚生只是想劝诫都督，只有戮力同心，才能北定中原！适才狂言冒犯，别无他意！”

众人想不到辛弃疾耿介直率如此，夸赞了张浚生平得意之作后，又直揭他心的伤疤。卓南雁心更是若有所思：“早听易伯伯说过，岳少保、张都督和老相李纲，都是朝中抗金的中砥，但张浚都督先是排挤李纲，后又妒忌岳少保，怪不得抗金大业难以成就。”罗雪亭见张浚神苍冷，便笑一声，正要言相劝。张浚已经冷着脸缓缓立起，众人见这统率过千军万的老帅，脸铁一样的黑着，心底都不觉起一阵寒意。

“龙骧楼只在中都，我不会告诉你它到底在何！我只告诉你，你若连龙骧楼都寻不到，便脆不必到那里去卧底，更不必去寻完颜亨！”想到罗雪亭临别之际的话语，卓南雁不禁洒然一笑“这怪老！”扭四顾，却见驿两旁灰紫的杂树远接天际，极目之便是峰岚起伏的远山，北地之山犷苍劲，虽给秋染上了层层金黄绛红的杂，仍显得雄浑刚。

当晚狂风大作，二人却连夜谈。罗雪亭又将自己的宝火云骢赠了给他，笑：“这匹宝神骏非凡，老夫也没骑过几次，一发送了你吧，盼你早去早归！呵呵，左右也是盗，你盗剑之后，又盗了老夫这匹！南雁之名，该当轰传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