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心思全被完颜亨的话题引，卓南雁便忘了默记路径，再行片刻，忽然闻到一馥郁酒香。卓南雁探观望，只见数虬曲枝的老柏立面前，华盖如伞的繁枝密叶遮一片荫。柏下的土地终年不见光，已生了一层青苔。老柏前方却是一块光如镜的岩，岩下数丛争奇斗艳。却有四人或坐或立，手持酒杯，正自饮酒赏。这四人打扮虽然各自不同，但个个神清气朗，顾盼之间，均是睥睨天下的宗师气象。

亨，就这一句话说得真心实意！”完颜亨却笑：“太早，那四个老家伙个个于，平日只对我还服气一些。你若是手段平庸，给他们瞧不起，只怕未必会在这龙坛内存！”卓南雁听他气冰冷，心中却也腾起一傲气，：“好，我也正想瞧瞧这四位长老的手段！”

。却又不许旁人习练。嘿嘿！”心中寻思，中却老老实实地“可是他们只有四人，那剑经、医经和阵法三门，还无人参悟。”完颜亨叹：“医、阵法与武学关联甚少，下最要的，便是那门奇怪的剑经！百里淳、燕老鬼和钟离轩皆为当世剑手，却对那剑经起始的几页百思不解！我跟他们早定好了，今日让他们四人演武论，若是各自练功有得，便让他们一起参悟剑经！”说到这里，他意味长地望了卓南雁一“你年纪虽轻，却禀赋过人，我有意让你与他们共同参详剑经！”

卓南雁忽然觉一森寒之意自耶律瀚海上发。扭观瞧，却见那酒坛之内寒气升腾。不由心底微惊：“这片刻功夫，这人便将酒冻结成冰，好厉害的寒掌功夫！”忽听耶律瀚海朗声笑：“待宾榼里常存酒，化藥炉中别有。”蓦地伸手在酒坛内一捞，却捞一片亮闪闪的寒冰，大袖拂动，那片寒冰直向飞去。寒冰飞到半空，耶律瀚海扬手拍一掌，掌力到，登时将寒冰击成细碎冰晶，纷纷扬扬地有如白霜天降，慢慢落到一丛上。

“幽人今夜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楼主可是来啦，”岩下来回走动的一个瘦老者当先凝步躬，笑“燕老鬼盼这一天，睛都盼红啦！”卓南雁见这燕老鬼长发披肩，一皱的青衣前襟上尽是五颜六的颜彩。一副不拘形迹之状，双眸内光闪烁，却又奇地冷定。

“那便请燕兄再品品这个！”耶律瀚海将手中毒酒放下，随手又提起一坛酒，脸上蓦地腾起一层紫霞般的红。卓南雁只觉鼻端酒香郁，斜瞧见他掌中酒坛内冒腾腾气，不由心中一凛：“原来这人竟是兼炼一寒一两掌力！”猛听耶律瀚海长笑一声：“顿饮长生天上酒，常栽不死中！”扬手疾挥，酒坛中飞一片辣辣的酒气，哗啦啦地洒在了那丛金铃上。

谈笑几句。耶律瀚海携着一坛酒，走到完颜亨前。捻髯笑：“鼎内龙降虎，壶中遣蛇。功成归外。自在乐烟霞。《七星秘》之中，以丹藥之法最是艰，偏偏在下修为最浅，只得先行献丑了！”说着将酒坛提到前，望坛内，凝神沉思，白皙的脸上愈发白得透明，似是罩上了一层寒霜。

跟着那三人也齐齐上前问候完颜亨。跟叶天候开闭“王爷”不同，这四人都只完颜亨叫“楼主”言语之间，亲大于恭谨，就像知己良朋一样随意，似乎他们服膺的只是武功震慑天下的龙骧楼主。却非那位权重的王爷。卓南雁见这四人神倨傲，对自己理也不理，索也摆一副大咧咧的神，负手站在完颜亨后冷观瞧。

说来也怪，这丛本来恹恹谢，给这酒气一，竟渐渐枝，垂下的叶重又舒展，一时间叶绿如碧玉，开似黄金，茁壮犹胜先前。更有两株本来苞待放的，竟也在酒香之中盈盈怒放。

卓南雁双眉乍扬，喜：“多谢王爷意！”心下暗想“自我见了

卓南雁看得目瞪呆。却见完颜亨却微微，对耶律瀚海笑：“

那丛若黄金的“金铃”本来枝圆，争奇斗艳，忽然给这细碎如霜的“冰酒”洒上，登时枝叶齐抖，跟着叶打卷，枝酥，本来怒放地金黄朵也慢慢收缩枯萎。燕老鬼叫：“你将掌上的毒气酒中，化酒为冰，才使鲜枯萎，这也不算稀奇！”

却见那百里淳上却披着一件僧袍，打扮非僧非俗，满面皱纹。似是七八十岁的年纪，但须发却是乌黑光亮，怀中携着一黑沉沉似琴非琴的乐。耶律瀚海是个五十多岁的士，生得面如冠玉，披一件鹤氅，神冷寂凝定。钟离轩却是一位白须白发地老者，上坦怀地披着件破旧直，眉目慈善，四人之中以他年纪最长，衣着也最是随意。

翠柏如盖，青岩如镜，更衬着数丛，这相貌古的四个老者把酒临风，谈笑风生，倒让卓南雁生一恍惚来，以为自己刹那间走了仙风意的古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