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收缩,长剑一偏,疾刺李闲咽喉,竟出手就是以命博命之局!剑中隐含风雷之声,在李闲听来,这本来没什么希奇的剑气呼啸声竟变得无比惊人,耳鼓被震得隐隐作痛,满街的喊杀声被这一剑全然掩盖。
李闲神色不变,看似不留余地的刀势轻巧地回转,结结实实斩在许子悠的剑身上。随着一声清响,刀剑粘在一起,两人身体相抵,各自望见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许子悠短暂的传音飘入李闲耳内:“谢谢。”
李闲眨了眨眼,也不说话,宝刀一收,再度劈下。许子悠横剑一封,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转眼望去,长街上的战斗根本毫无悬念,只在这么一会儿,就已由对峙变成了追逐。
“富记”商行的掌柜急匆匆从街头跑来,许子悠喝道:“官兵来了吗?”
掌柜哭丧着脸,道:“我连个小军官的面都没能见到,就被哨兵轰了出来。”
李闲大笑道:“许子悠,白马堡气数已尽!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你现在投降,老子还可以既往不咎!”
许子悠“呸”地一声,恨恨道:“李闲,算你厉害!这笔账早晚向你讨回来!”
话音未落,已拔地而起,投向商行内院,谁都知道这小子接老婆去了。李闲哈哈大笑,长刀遥劈,许子悠轻晃一下,瞬息去远。
数名重阳教众来到李闲身边,低声道:“教主,敌首已逃了,这些人怎么处置?”
李闲环视战场,数十名白马堡的残兵余勇正在打打逃逃,身边不远处商行的掌柜打着哆嗦蹲在一边。看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李闲微叹一声,道:“把掌柜的带回去,以后神教在这里的生意,还要靠掌柜的帮忙。其他人…不要留活口。”
众人领命而去,一个教众把那掌柜拎到李闲面前,那掌柜的破口骂道:“重阳教的魔头就知草菅人命!他们已经溃逃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李闲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喟然道:“如果他们不死,早晚会拧成一股,成为我们在雁门关内的一根刺。白马堡的子弟又是悍勇之辈,毫无降意,若是我们一意生擒,必然要损失更多的弟兄。战场之上,仁慈不得。换了是许子悠,也会像我这么做的。”
掌柜默然。其实李闲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刚才和许子悠的暗通款曲,说不定已有眼尖的看了出来。下达了斩尽杀绝的命令后,教众们杀红了眼,将使敌人逃走的几率大减,也就使许子悠更安全几分。
忽然之间,李闲感到无比的厌倦。
杀人,被杀。定计、破计。曾经以为江湖多姿多彩,如今细想起来,所谓江湖,就只不过终日在这些东西上徘徊,永无休止。
这些东西,真的不适合自己。狼子的归宿,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