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正要命门下弟招呼群雄殿上峰，突有一人神情委顿，扑通一声跪倒面前，正是纪然。

虚月摇叹气：“啊呀，你们真是不知天地厚，这等丑事，岂能当众抖！你们当真不顾脸，我虚月还得顾及天山派这块门楣！”

心里这般想着，殿中人人面有愤愤不平之。不少人对凌梦莎投过去鄙夷之，又朝纪然正看去，瞧他如何说？

虚月这时：“列位俱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肯与我天山同生死，共荣辱，贫激涕零。大家这就随我同上托木尔峰，那儿地势陡峭，险阻，且又严寒，据险而守，当有一线胜算。”

了见不得人之事，整日价便怕丑事揭穿，人心多也如此。其实此事若非崔赫开说破，殿中绝大分人倒也记不起来，便是记得，却也不知怀了者，究竟是何人。

敌人之手，我萧影非败名裂不可。唉，我萧影这一生可真是倒霉透，到哪里都有人说坏使诈。现下我得赶想想，明日天山上与群大战，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虚月早就料知他要说自己与凌梦莎之事，当即截住话：“你们之间的事情，待此番劫难过后，师父自当秉公而断。当此大难关，抛颅，洒血，方不愧我天山堂堂好男儿。你这般失魂落魄、哭哭啼啼成什么统！且随我同上托木尔峰吧。”

纪然乃虚月座下首徒，自幼便与凌梦莎燕好。两人见到了谈婚论嫁之时，凌梦莎却突然怀六甲，这消息不胫而走，先是在门内传开，这会儿早已传遍江湖。知晓纪然与凌梦莎两小无猜、情笃之人，料定凌梦莎怀了纪然的孩，不知内情之人，便说天山派女弟外表个个冰清玉洁，实则**放已极，居然未婚先有。

在当时，民风不古，市井生民、商贾名之间男女之防决堤，未婚先之事说将下来，亦不足为奇。可在武林之中，男女之防还是颇为讲究，平日男女弟说说笑笑，抑或男女联袂饮江湖，快意恩仇，生活上的小节，倒不被武林人士所拘。可要是越了雷池，下苟且之事，立时便会引来武林人士同声唾弃，为同所不齿。名门正派中人，更是将这一节看得比命还要。

她面比纪然更加苍白，啜泣：“师叔，我与纪师兄情意重，弟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半分对不起纪师兄之事！”

虚月朝崔赫怒目而视，喝：“造次，大广众之下，你岂可将这事…这事…唉，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呐！”一脸怆然无奈之状。

纪然跪在师父面前，话声哽咽：“师父，求您老人家替徒儿主…”

经虚月喝止，崔赫、纪然倒是住了，可那凌梦莎却沉不住气了。她躲在群雄间不起的地方，早自心里惶惶不安：“他们都晓得我怀之事，这可丢死人了…这可丢死人了…”

群豪尽皆愕然：“这两人原来是情侣，这姓纪的了绿帽，自是可悲又可怜。这小丫偷了汉，怀了孩，竟然当众抵赖，不肯说夫姓甚名谁，是以谎称不知孩的父亲是谁。天底下竟有这等不要脸的女人，当真厚颜无耻之至，荒诞不经之尤！”

然而凌梦莎仍自说：“师叔，这桩事情，说起来弟也是一雾，莫名其妙。我也不晓得孩的父亲是谁！纪师兄不相信我，今日唯有一死，以证清白！纪师兄，你信得过师妹我么？”

好事不门，恶事传千里。殿中人众，绝大多数早将天山派这桩丑事听在耳内，其间好闲事、喜揭人疮疤，抑或心生邪恶念之人，岂又在少数？这等事情，便是正气浩然之士，亦要穷追猛打，恶痛绝，何况别有用心之人。如此这般，惹上丑闻之人，不被唾沫淹死，便得有相当厚的脸。

纪然苍白着一张脸：“师父，此事说不清楚，徒儿只怕不等明日，便会发疯而死。徒儿心中的苦楚，实在憋不住啊…”崔赫站在一旁不耐烦起来，大声：“纪然，你还嫌丢的脸不够？你与凌师妹下苟且之事，还…还…”

听崔赫这么一说，众人心里登时雪亮：“丑戏登场了！”

此刻凌梦莎心作祟，便以为丑事大白于天下，加之心里憋着的委屈着实不小。一个沉不住气，自人丛中跑将来，扑通一声，与纪然并排跪在虚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