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影只份给她识破，大惊变，正想自承其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她听。

白若雪听后，愕然半晌，方始：“‘败莫问，成亦莫喜’。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待得众人全上托木尔峰，天已黑定，白若雪早已吩咐厨下了饭菜，盛来上好酒，将之摆设在自己闺房中的外室，陪萧影、莫溪言边喝边聊。

莫溪言登时喜上眉梢，激动：“‘败莫问，成亦莫喜’，您说我爹爹虽然不利于天山派，我却能解得天山派之围，真是这样么？”

心，找寻那惊鸿簪的遗主人，只需掐指一算，便将之找着了；若能未卜先知，又怎会一路之上，受了朱瑶的言巧语所骗？现下你既问起，不妨与你开个善意的玩笑，好歹个合事老，将你与莫溪言的关系拉近一些。”

想到这里，便即捋须：“败莫问，成亦莫喜。无量寿佛！”一派莫测的样。

喝到醺醺，白若雪眉朦胧，起凑到萧影近前，指着他的鼻：“呵呵，我看您…您一儿不像神仙，倒似个老顽童！不过…不过说你是老顽童也不大像，您毕竟没那么顽。对啦，你是我认识的一个…那个…”

萧影不置可否，只：“天机不可漏也！”

莫溪言一直跟在后首，他原是姓莫，这时听闻萧影说“败莫问，成亦莫喜”，暗想：“这‘莫问’二字，不就是爹爹名讳的两个字么，难天山派真要毁在爹爹的手里？‘莫喜’与‘莫溪’语音相近，这里面莫不也是在说我？”

她心里早自算定，不怎样，注定一生只能坐修枯。

白若雪知他一番好心，自己也想极力对他好些。可自己一颗心，自与萧影相遇，又经历一番患难后，全然没将之放在莫溪言上。先前只萧影已死，自己一颗心仿佛也死了一般，整个人半打不起神来，思虑再三，便有了隐居天山，青灯古佛，一生不嫁人那番决断。陡闻萧影未死，一颗心又像活了过来，但向师叔发下的誓言，岂又能反悔？更何况萧影未死之事，只是得自传言，他究竟是死是活，现下仍然是个迷团。退一万步想，即便萧影不死，他既是为了朱瑶，不惜得败名裂，也要上天山来刺杀自己的三位师叔。抛开后面尚有一个情敌朱瑶公主不说，单就三位师叔的大仇，便与他不共天，岂能再作他想？

白若雪酒量不大，却也能喝两。她生外向，想想明日大战，不知是死是活，这时又喝了几，红颜豪慨，顿充臆，与萧影相谈甚。

萧影合什：“无量寿佛！”

萧影自知再无话说，见白莫行走甚是缓慢，便携同二人劲步上峰。

思及此节，他开：“吕真人的意思，是说成败系在爹爹和我上，是不是？”

莫溪言心里极是受用，昂然便：“若能救得天山派，我自当竭尽全力，便算了天山鬼，那又何足哉！”说这话时，自然而然朝白若雪脸上瞧去。

此刻见莫溪言目光惓惓望来，她当即错开了光，不敢与他相接，红着脸：“莫师兄，你救得天山也好，救不得也罢，我白若雪今生负了你的，只有下辈再图报答。我日间许下诺言，此生要学师祖婆婆，孤老天山。你若作他想，趁早下山，免得我白若雪还不起你这个人情！”

犹豫了一会儿，她接着说：“呵呵，你是萧影，你是萧影！”

萧影神俨然，捻须：“天机不可漏也！”

萧影闻听两人对答，心下好生难过，原想借着两句莫须有的言语，会哄得白若雪对莫溪言另相看。可瞧下的情形，白若雪心如磐石，定不肯与莫溪言情归于好。不禁想起这世间男女情，当真有着太多的不确定。这叫情的东西，说来半不由人，两个人的一缕情丝若织相系，那便是八匹也拉扯不断；一朝断开，中间从此便隔山隔，如那沟大壑，一的人望穿了秋，另一的人却早已不等在对岸。莫溪言可算极好极好之人，若非自己的现，他与白若雪之间，或可白偕老。

哪知她颦眉蹙目，忽而坐回原位，以手支颐，怔怔地发起呆来。

莫溪言心如冰戳，又痛又寒，但还是：“若雪，你这是说哪里话来？我莫溪言岂是那趁人之危之人！便算你当真变了心，不再来睬我，我也当尽心竭力，化解天山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