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负气?那—来当时准得和胡灿翻了脸,只得忍气吞声向宋二喝叱道:“滚到一边去吧!这次完全坏在称一人身上。”
那宋二垂头丧气躲向一旁。还是季隆德恐怕自己人再起冲突,遂向胡灿、魏振邦道:“事已过去,谁也别埋怨了。天已放晴,再说现在已五更左右,我们赶紧回船吧!”这一班匪党回转水面,马龙骧带宋二回转沙河舵,胡灿等也连夜赶回十二连环坞。鹰爪王和师弟续命神医万柳堂,这一与他们乾河甸结怨,后来三闯十二连环坞,险些为这班阴险匪徒所害。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鹰爪王这次正如宋二所说,已预备好不再回侯家店。因为在半途邀劫匪帮,暗中戏弄胡灿等时,即与万柳堂议定,行藏已露,店家尚未缓过来,天明后恐怕多找麻烦。万柳堂遂请师兄回店料理完,在这宦家墓地聚会。鹰爪王遂到店中把匪党宋二拿获,到柜房留了一纸柬帖说明,店伙宋二实属匪党,已由自己带走处治,把店饭钱也给留下。这才来到宦家墓地,用大力抛石震吓匪党,遂带着司徒谦、左恒离开乾河甸。等到天明,师徒四人已走出二十余里,到了漕河湾六里堡。红日东升,天气颇为晴朗。师徒四人本打算找个饭馆子打过早尖,跟着雇脚程往下赶。哪知进了六里堡,走没几步,万柳堂用肘—碰师兄鹰爪王,低声道:“师兄,你看侠尼许在这店里了?”鹰爪王顺着万柳堂注目处一瞥,见街东的店门旁砖墙檐口下,用化石画着篆书的“云”字。鹰爪王点点头道:“不错,是庵主的暗记。不过已经走了,奔西南下去了。”万柳堂再仔细看时,果然末尾—笔,甩出去,方向是指西南。不过微留一点痕迹,不细看不易看出来。万柳堂笑道:“师兄的目力比小弟更强了,师兄,咱们还进去问问是什么时候走的么?”
鹰爪王点点头道:“我们在这店里打尖也一样,就势问一问,万一给我们留下信息也未可知。”司徒谦和左恒也全愿意到店中去打尖,比较饭馆子里方便的多。这师徒四人遂奔店门,只见店门上横匾是福茂客栈。师徒四人遂步入店中,叫店伙给开问宽大的房间。净面吃茶后,忙叫店家给开上饭来,乘间向店伙问道:“店中可有出家人住着么?”店伙听了一怔神,随即说道:“哦!二位莫非是王老师、万老师么?”鹰爪王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姓氏?”店伙忙答道:“原来你们真是自己人,这位老师傅还没走,我给请过来。”店伙不待鹰爪王等再答话,匆匆走出屋去。
这一来鹰爪王和万柳堂反有些疑惑起来。店门外分明是侠尼留下的暗记,业已离开这六里堡,怎竟会没走?等店伙把侠尼请来更知分晓了。哪知店伙跟着又自己走进来,向双侠说道:“这位道爷真怪,他说是等着你们二位,哪知一会的工夫走了。爷台们跟他怎么倒认识?…”万柳堂立刻把他的话拦住道:“什么?哪又来的老道?我们问的是位有年岁的师太,你怎么胡给拉拢?”鹰爪王忙说道:“师弟,这位道爷跟咱们一定认识,要不然店伙哪会知道你我的姓氏?”说到这扭头复向店伙问道:“有一位师太带着四个女弟子,可是住在你们这里么?”店伙道:“有倒是有,不过昨天就走了。这真是怪事,你们二位找那师太,那位师太可没提到你们二位,你们不找那位道爷,道爷可说的清清楚整,跟你们二位有约会。这可怪了!”
万柳堂目光一瞬鹰爪王,向店伙说道:“店家!你不用大惊小怪,我们是进香还愿的。立下心愿,逢山拜山,遇庙拜庙,出家人认识的多了,也许我们记错了。你说的这位道爷可是卧牛山白云观的陈道爷么?”店伙摇着头道:“不是!爷台您这一提不认识,我才敢说。不是我们当伙计的势利眼,眼皮子薄。这位道爷自己就说没有庙,说好听些是云游四方,其实就是化小缘的穷老道。这位道爷,从头上到脚下全给剥了值不了一两银子,就是还有一口宝剑,还值个三两五两的。要没有那口剑,我们真不敢叫他进店,吃完了一个没钱,我们还可以留他的剑。他是天刚亮就来的,连吃连喝,整在这闹了一早晨。我才问柜上,也就是你们几位来时才走的。看不出他还是真有钱,该着一两六钱银子,竟留给柜上二两多的一块银子走的,你说这位道爷邪门不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