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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回济颠僧清晨遇小轿萧麻木(2/2)

可喜这徐贵倒也不像人家打儿骂儿、吵儿闹儿的,但他没一句不栽周氏情,得他就在黄河里也洗不清。周氏见这情形,也就不同他辨别了,暗暗的掠了几泪,心中想:这都是前生的冤孽,大约逃也逃不了。就此没打采的,便房去睡。那徐贵坐在外面,也不房,嘴气得像雷公样的,整整坐了大半夜。到了四更向后,觉得上凉不过,想房穿件夹衣,候天亮再作理。那知才了房,搭朝床上一看,只见周氏笔直的,颈下系了一条带,吊在床上面。还算当件作于的,生平靠搬死尸吃饭,不大惧怕,近前了一鼻息,知断气已久,救也不及,对着死尸落了几泪,说:“萧麻木,你今日真麻木大祸来了,我同你怎得休呢!”一面心中画算,便一面将房里的衣服什收起,那箱簏橱柜皆上了锁,一应理直停当,见外面已有亮光,就去拣了几家靠实的邻居,敲门去,说了大略。所幸秋天时候容易起,不上一刻,男男女女来了多少,皆来帮他照应。他至此才得,又到对门酒店里,把两个堂官央着一同走到丈母家送了信,气愤愤的就到城脚跟萧家来捉萧麻木。

可巧萧麻木由退堂后回来,吃了些饮,又把褪下来洗了一洗,趁着早晨睡觉,容易晒,回就好着起外,却然赤了半段,拿了一竹竿在天井里晾。只听外面一扇破板门通的向下一倒,徐贵手上拿着一条草绳.后面带着酒店里两个伙计,直往里走。萧麻木见他那气冲斗的样,虽然不晓得闹人命,也量定因为是昨日晚间的事件。暗:光不吃前亏,他今来了三个,我只一个,谅情打他不过,反之徐贵离不过三五步的光景,他便将竹竿、向地下一掼。掉就想从后破篱笆上钻去逃走。刚才钻一半,心里回想:嗳哟!我下截还没有,这便怎样走呢?就这打算的时刻,徐贵已走到篱笆下,两个酒店伙计,每人就拉住了一只,朝里面倒拖。可巧篱笆外面有一棵小杨树,萧麻木两手将树抱定,死也不放。徐贵见拖他不动,便将手上的一草绳,双来在他大上用劲的个不住。外面走路的人,但看见萧麻木半截钻在篱笆外,嘴里“徐爷爷”、“徐爸爸”喊个不了,却不晓得所为何事。过了许久,相白的人也就多了,这才有人走里面查究竟。徐景便由至尾说了明白,此时萧麻木晓得遭了人命,祸闯大了,越发抱住树拖不去。

大钱,忙急急的真个回来了。一门便说:“我家大门怎么这辰光还大敞势开的?来一个掩门贼,不要把事都搬了去吗?”萧麻木是个知趣的,就该赶房来,候着徐贵里,说明借刷的话,也就没事;不料他还是麻天木地的在那里问:“这柜是啥本的?那妆台是啥店里买的?”直到徐贵走屋来,听见房里有人说话,心中好生诧异,便骂:“是那个小杂人家房里来甚事的?”周氏正要开,只见萧麻木也不回个三长两短,了房门,吓得连灯笼都不要,没命似的赏了他一个飞跑大吉。周氏忙走到房外说:“这真算是个浑人,我到此时还不晓得他姓什么呢?他说衙门里审和尚,要借铜丝刷去用,我才房来拿,他就以生托熟的,跟来要看新房。想来好生可恨!但这人可是你同衙门的吗?”徐贵听毕,向周氏冷笑了一声:“同衙门不同衙门,我也查不清楚,总之明明白白是我的同房门的了,你真个不晓得他什么姓,我再把他请来陪你到房里谈谈可好吗?”周氏:“你不要言巧语,信糟蹋人。好夕他的灯笼还蜡烛得霍霍的在这里,明早到衙门前,就问他个落石,也不要的事。”徐贵又冷笑:“这句话也亏你说,难我真要,跑了去还向他讨嫖帐不成?”就此言来语去,两人足足说了有一个更次,也不打算检晚饭。

内中有位认识徐贵的老者说:“徐大兄,我且问你,你此时一定要把这个麻木带了去,还是要喊官,还是要私拷?”徐贵:“这事我也没得定见,但我的这两位舅爷,诸位也该晓得一,是周周正正的两个穷书呆。今朝遇见这场人命,他发起呆来,预备情我几个白禀,一支秃笔,胡写写,那时州官闹到府官,府官闹到上控,还愁不冲了我徐贵的家吗?诸位在此解劝,也是明理的,千千有个,万万有个尾。我今天把他找了去,我也不难为他;但周家教我开,我也同他没事,周家不放我过,我也同他不了。”大众听了这话,一个个的皆说:“徐贵大爷的话十分在理。”便帮同他把萧麻木拖篱笆里,又一同声的说:“你还不赶快的着起,跟徐大爷走呢!谅情拗不过去,莫若见亮些罢!”萧麻木泪滴滴的,用手指着那:“我的刚刚洗了在那里呢!”大众听了,皆哈哈的笑:“也亏你穷了剩着一条,还这样兴,害得人家家败人亡的,也没有别法想,就请你着了这条跟了走是了。”萧麻木万分无奈,只得把一条滴滴的穿起,又找了一个邻居来,拜托了几句,这才跟着徐贵等门而走,大众也纷纷各散。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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