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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回宾主分途神功夺目师生仗(2/2)

单是江标自打周家兄弟去后,满肚忧愁,因想这笔棺木装殓全无一产。我的这师父他向例穿在上、吃在肚里,不作有丝毫积蓄。到这大事临,分文没得,我江标又是个穷汉,这便怎样办理?想来想去,忽然失笑:“有了主意了,好在我家帅父人皆晓得他周正,我且用个骗着,将棺木装殓骗来,就是没钱把他,谅情他不能由棺材里将尸,把衣服剥了去,棺材抬了走!”主意算定,就把冯志背起送到如飞房里,将他好好的睡在床上,盖起被,然后将门反关好了。此时天井一众闲人左邻右舍,听说爷同一个外来和尚比功夫都拚杀了,所以一个个皆跑得来看。内中有些老邻居认得江标的,见他走房里来,都向他问个底细。

江标顺便就央他们看了门,自己一径门就到了一家棺材店里。江标抬一看,见里面大棺材、小盒倒堆得不少,再朝柜上一看,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伏在那里,一付三刀不见血的面孔,的确天生的一付棺材脸,那招牌旁边贴了碗大的四个字:领骂不欠。江标就是一个错误。就想要走,忽然心里想:我既然到此,不妨且同他试试看,大约提到爷总还有面情。就此走上柜台,向那同事问:“请问老爷,你家这棺材卖多少银一只?”那人:“棺材有好有丑,价目不一定。你看定那只,着司务搬下来;看定了再谈价钱便了。”江标听说,走到棺材堆上,拣了一只三底三盖作中的棺材。问他的价目,那人就跑到后面喊三四个司务,带着杠绳,先把上加的棺材发下,然后把这个棺材拖,又把盖消下。那人便把手向棺材上敲了几下说:“买棺材的客人,你听听这条声腔,你就晓得货好歹了。”江标:“不丑不丑,请问要多少银呢?”那人:“可要回手不要?”江标:“你这人笑话,买这样东西要回手,还有一不大顺遂呢!”那人:“这样说来,你就二十四两银罢。”江标:“我有一事,价钱就照你事。但是死的这个人你们也派认识,就是如飞爷。他现今亲了还不曾到来,须要明日此刻才有钱呢。”那人不待他说完,他就同得了摇瘟一样说:“不成功不成功,你不看见我家招牌旁边贴着‘领骂不欠’吗?”江标受了这一脸惶恐,心中十分怄气,却也没法他,只得再赶下。一路走一路叹气,走了一段路,却没一个棺材店。忽然远远的看见一人走来,江标暗喜:“好了!这会师父的后事皆有发落了。”毕竟不知来的这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命,怎样自己把周信睛取登时倒地,一一说明。冯志听完,把个偏了一偏,向江标了几,就同叩谢他的样。便说:“大仇已报,我同师父虽死,在九泉也当瞑目!”说完,又大叫一声:“痛杀我也!”江标此时急得没法,觉到前面两个死的,此地一个半死半活的,不知怎样是好?定了一息的神,就想把冯志驮到师父床上让他睡好,再为想法。岔脚把腰下,就想把冯志先行扳起才好背负。

刚刚用手才把冯志推了一推,忽然四个人走园来,和尚不像和尚,在家不像在家的样,走园来便喊:“啥人在里面?”江标估量着必是周家兄弟,便站起来说:“我江标在此!”周仁听说,便先行开:“江家朋友,前面这双人怎样手,你可晓得一些吗?”江标:“怎样不晓得!你家的人是我打死的,难我江标堂堂汉,还同你赖不成!”周仁:“好的好的!愚兄弟还有四人,索统统领一领教也好!”江标:“周家朋友,你听清楚了,领教不领教我江标悉听尊便。但有一层,你们兄弟四人还是同我姓江的会会家数,还是替你兄弟报仇;还是一人抵一个,还是四人拚一个?”来人:“这说不定,打伤你就叫会手脚,打杀你就叫杀仇人,至于几个拚一个那些丢丑的派,不是我周家兄弟的。勿论赌那样武艺,皆是一人一人,不但不作帮手,在旁若一句嘴,就算我姓周的坍台。还有一层叫你放心,我弟兄四人听凭你指一个,那个输了把你,这三个不必手,统统算输。”江标:“既然如此,前面死的两人,一个是我的师父,一个是你们的兄弟,把他两人尸骨久久暴地下,两造心皆不安。我们约定一个办法尽今朝半日,各办丧事,你将兄弟收殓好了,我也把师父收殓好了,明日还在此地大家拚了低。诸位意见以为何如?”周仁听说,便向周义、周礼、周智问:“三位兄弟,你们也斟酌斟酌,照江家朋友这样说法可好?”三人:“使得!”四人便对江标齐声说:“这样说来,我们今日就各各事是了。”说完,一溜烟的弟兄四个往外就走,去到街面代周信备办棺木装殓。这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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