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给我们拖的余地,况且,就算是在云行天那里要了再多的士地日后守不住那也是一场空呀!”
沐郅闵想着他,心中想如果沐霖能认真点的话,沐家也许不不一定会亡于自已身前。沐霖是沐家的最亮的星。他十三岁那年在岑下城消夏,不巧碰上有敌攻城,守将阵亡。他以沐家公子的身分率军守城,以不到敌军一成的兵力固守城池十余日,敌将攻的精疲力尽,被赶来的援军杀了个片甲不留。自那以后十多年,他纵横疆场,从未尝一败。
当年黎昭叛乱,十多万大军败入京都,京都城破,连皇宫都被占去,形式何等危急,可他率五千步卒回援,与叛军巷战,廝杀半月,叛军伤亡过半,无力再战,不得不退出京都。随后一路逃窜,日暮途穷,终被剿灭。跟从他数年的那几千老兵,被称作石头营,意思是说,只要有他们坚守的城关,便坚若罄石,没人攻得破。当年他曾再三叮咛自已,一定要寻到两位皇子,自已一心平叛,不以为意,结果皇子们被云行天得了去,成就了他的半壁江山。这几年,如不是他把远禁城中的北方军防的死死的,只怕南方这偏安之局,早已不保。
只是,这孩子打小就古怪,从没有人当真和他说得上话。十三四岁时,酷好佛经,曾有一次,自行剃了头发,若不是他娘以死相逼,而通南方的寺院都不敢收他,他或是就真出了家。自那次大闹一场后,出家是不提了,偏又变的极为放荡,喝酒赌钱无所不为,十多岁便成了全京都烟花柳巷之王。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让沐郅闵总觉得,那怕沐家被人灭了,他也不会皱皱眉头。
有时,沐郅闵想,或者是因着他是次子,应由他兄长即位,这才如此吧?安国公的爵位,历来传长不传贤。况且,沐霈的母亲出生南方大族赵家,沐家多得他舅家厢助,而沐霖的生母不过是名歌妓。沐郅闵不是没想过废长立幼,这事虽说不易,但若定心去作,未尝不成,但每对沐霖提及,他总是顾左右而言它。就如这次,银河一战,天下形式大变,急召他回京都,他却一溜脚跑了出去,三天不见踪影“沐霖呀,沐霖,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一个时辰后,就在鲁成仲耐不住摔了那狗尿(鲁成仲语而沐家侍者反复辩解那是最好的名茶)之时,云行天终于被又请到了承平堂。在堂上多了一个人,而云行天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人。那是个白衣少年,不过二十二三岁年纪,面如冠玉,神清骨秀,云行天心道:“人都道沐二公子乃是世上少见的美男子,果不其然!”
“这位是二公子吧?”云天行不待引见便自行与之招呼,沐郅闵道:“正是小儿,沐霖,上前见过云帅!小儿尚有一事请教。”
云行天道:“二公子请言。”
沐霖行过礼道:“据我所知,云帅麾下诸将,多有投云帅未久者,其间一些过去投靠过蛮族,云帅如何可以保证,他们都会与蛮族血战到底?”
云天行一笑“二公子所言极是。北方诸将中,不靠蛮族支持而可称雄者少之又少,云某这些年也一直向蛮族进贡。这本是个大难题,但老天赐给云某一个绝好的机会。想来二公子也知道,我军处死了蛮族四贝勒哈尔可达,但有点别致的是,这是由我中洲所有大将每人一箭!亲手执行!”
蛮族极重血亲复仇,但凡杀过亲人的人蛮族永生视为死敌,五十年前的大战中,为着死了一两个蛮族,全城被屠的事不知有多少,是以每个杀了哈尔可达的人,绝不可心存任何侥幸,只有死战一条路可走。沐霖点点头,向沐郅闵示意,沐致闵清清喉咙道:“我们答应云帅的全部要求。”
云行天心头一宽,却又听得他说:“只不过,为防北方战事失利,保得南方安全,请云帅将远禁城交与我方防守。”
云行天心道:“来了,来了。”这是云行天行前与军帅和云代遥商议过的底线,虽说这对今后南攻有极大妨害,但眼下只能先顾一头,只有胜了这一战,才需考量下一战,况且兵力如此之紧,也没有多余的兵力消耗在远禁。云行天略作沉呤之态,便道:“好,就是如此!”沐郅闵闻言也有些激动起来,高呼一声:“摆香案,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