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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聚气(2/10)

岳夫人:“成兄,拙夫总是瞧着各位远来是客,一再容让。你已在他衣上刺了四剑,再不知趣,华山派再尊敬客人,总也有止境。”成不忧:“甚么远来是客,一再容让?岳夫人,你只须破得我这四招剑法,成某立即乖乖的下山,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他虽然自负剑法了得,然见岳不群如此不动声,倒也不敢向他挑战,心想岳夫人在华山派中虽也名声不小,终究是女之辈,适才见到自己这四剑便颇有骇然变之态,只须激得她手,定能将她制住,那时岳不群或者心有所忌,就此屈服,或者章法大,便易为封不平所乘了,说着长剑一立,大声:“岳夫人请。宁女侠乃华山气宗手,天下知闻。剑宗成不忧今日领教宁女侠的气功。”他这么说,竟揭明了要重作华山剑气二宗的比拚。

岳不群微笑:“‘贻祸弟,毒无穷’,却也不见得。”封不平旁那个矮突然大声:“为甚么不见得?你教了这么一大批没个用的弟来,还不是‘贻祸弟,毒无穷’?封师兄说你所练的功夫是旁门左,不华山派的掌门,这话一不错,你到底是自动退位呢?还是吃不吃,要叫人拉下位来?”

岳不群:“本门气宗剑宗之争,由来已久。当日两宗玉女峰上比剑,胜败既决,是非亦分。事隔二十五年,三位再来旧事重提,复有何益?”

这四剑招固然捷迅无,四剑连刺更是四下凄厉之极的不同招式,极尽变幻之能事。第一剑穿过岳不群左肩上衣衫,第二剑穿过他右肩衣衫,第三剑刺他左臂之旁的衣衫,第四剑刺他右胁旁衣衫。四剑均是前后一通而过,在他衣衫上刺了八个窟窿,剑刃都是从岳不群旁贴掠过,相去不过半寸,却没伤到他丝毫肌肤,这四剑招式之妙,手之快,拿之准,势之烈,无一不是第一手的风范。华山群弟除令狐冲外尽皆失,均想:“这四剑都是本派剑法,却从来没见师父使过。‘剑宗’手,果然不凡。”但陆柏、封不平等却对岳不群更是佩服。见成不忧连刺四剑,每一剑都是狠招杀着,剑剑能致岳不群的死命,但岳不群始终脸微笑,坦然而受,这养气功夫却尤非常人所能。成不忧等人来到华山,摆明了要夺掌门之位,岳不群人再厚,也不能不防对方暴起伤人,可是他不避不让,满不在乎的受了四剑,自是有成竹,只须成不忧一有加害之意,他便有克制之。在这间不容发的瞬息之间,他竟能随时手护克敌,则武功远比成不忧为,自可想而知。他虽未手,但慑人之威,与手致胜已殊无二致。令狐冲见成不忧所刺的这四剑,正是后所刻华山派剑法中的一招招式,他将之一化为四,略加变化,似乎四招截然不同,其实只是一招,心想:“剑宗的招式再奇,终究越不上所刻的范围。”

成不忧:“当日比剑胜败如何,又有谁来见?我们三个都是‘剑宗’弟,就一个也没见。总而言之,你这掌门之位得来不清不楚,否则左盟主为五岳剑派的首领,怎么他老人家也会颁下令旗,要你让位?”岳不群摇:“我想其中必有蹊跷。左盟主向来见事极明,依情依理,决不会突然颁下令旗,要华山派更易掌门。”成不忧指着五岳剑派的令旗:“难这令旗是假的?”岳不群:“令旗是不假,只不过令旗是哑,不会说话。”

一,剑派剑派,自然是以剑为主。你一味练气,那是走,修习的可不是本门正宗心法了。”岳不群:“封兄此言未免太过。五岳剑派都使剑,那固然不错,可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讲究‘以气御剑’之。剑术是外学,气功是内学,须得内外兼修,武功方克得有小成。以封兄所言,倘若只是勤练剑术,遇上了内家手,那便相形见绌了。”封不平冷笑:“那也不见得。天下最佳之事,莫如九三教、医卜星相、四书五经、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事事皆,刀法也好,枪法也好,无一不是地,可是世人寿命有限,哪能容得你每一门都去练上一练?一个人专练剑法,尚且难,又怎能分心去练别的功夫?我不是说练气不好,只不过咱们华山派的正宗武学乃是剑术。你要涉猎旁门左的功夫,有何不可,去练教的‘星大法’,旁人也还你不着,何况练气?但寻常人贪多务得,练坏了门,不过是自作自受,你下执掌华山一派,这般走上了歪路,那可是贻祸弟,毒无穷。”令狐冲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风太师叔只教我练剑,他…他多半是剑宗的。我跟他老人家学剑,这…这可错了吗?”霎时间骨悚然,背上满是冷汗。

岳夫人虽见成不忧这四剑招式妙,自己并无必胜把握,但他这等咄咄人,如何能就此忍让

陆柏一直旁观不语,这时终于:“岳师兄说五岳令旗是哑,难陆某也是哑不成?”岳不群:“不敢,兹事大,在下当面谒左盟主后,再定行止。”陆柏森森的:“如此说来,岳师兄毕竟是信不过陆某的言语了?”岳不群:“不敢!就算左盟主真有此意,他老人家也不能单凭一面之辞,便传下号令,总也得听听在下的言语才是。再说,左盟主为五岳剑派盟主,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于泰山、恒山、衡山、华山四派自的门之事,自有本派掌门人作主。”成不忧:“哪有这么许多噜唆的?说来说去,你这掌门人之位是不肯让的了,是也不是?”他说了“不肯让的了”这五个字后,刷的一声,已然剑在手,待说那“是”字时便刺一剑,说“也”字时刺一剑,说“不”字时刺一剑,说到最后一个“是”字时又刺一剑“是也不是”四个字一气说,便已连刺了四剑。

这时陆大有已赶到厅外,见大师哥瞧着那矮,脸有疑问之,便低声:“先前听他们跟师父对答,这矮名叫成不忧。”岳不群:“成兄,你们‘剑宗’一支,二十五年前早已离开本门,自认不再是华山派弟,何以今日又来生事?倘若你们自认功夫了得,不妨自立门,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将华山派压了下来,岳某自也佩服。今日这等噜唆不清,除了徒伤和气,更有何益?”成不忧大声:“岳师兄,在下和你无怨无仇,原本不必伤这和气。只是你霸占华山派掌门之位,却教众弟练气不练剑,以致我华山派声名日衰,你终究卸不了重责。成某既是华山弟,终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再说,当年‘气宗’排挤‘剑宗’,所使的手段实在不明不白,殊不光明正大,我‘剑宗’弟没一个服气。我们已隐忍了二十五年,今日该得好好算一算这笔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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