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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伏击(2/10)

令狐冲不住大声气,说:“这山坡可当真陡得,唉,老人家年纪大了,走不动啦。”一名女尼喝:“喂,你让在一旁,给我们先走行不行?”令狐冲:“家人火气别这么大,走得快是到,走得慢也是到。咳咳,唉,去鬼门关吗,还是走得慢些的好。”那女尼:“你不是绕弯骂人吗?”呼的一剑,从仪和侧刺,指向令狐冲背心。她只是想将令狐冲吓得让开,这一剑将刺到他之时,便即凝力不发。令狐冲恰于此时转过来,见剑尖指着自己,大声喝:“喂!你…你…你这是甚么来了?我是朝廷命官,你竟敢如此无礼。来人哪,将这女尼拿了下来!”几名年轻女弟忍不住笑声来,此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上,还在摆官架,实是稽之至。

在前的女弟,袖箭、铁菩提纷纷向上去。但上面的敌人隐伏石后,一个也瞧不见,暗都落了空。定静师太听得前面现了敌踪,踪急上,从一众女弟跃过,来到令狐冲后时,呼的一声,也从他跃了过去。令狐冲叫:“大吉利市!晦气,晦气!”吐了几。只见定静师太大袖飞舞,当先攻上,敌人的暗嗤嗤的来,有的钉在她衣袖之上,有的给她袖力激飞。

令狐冲哈哈一笑,凸肚,神气十足,突然间脚下一,摔跌下来。众弟尖声惊呼:“小心。”便有二人拉住了他手臂。令狐冲又了一下,这才站定,骂:“他…这地下这样。地方官全是饭桶,也不差些民伕,将山给好好修一修。”他这么两一跌,已缩在山微陷的凹,恒山女弟展开轻功,一一从他旁掠过。有人笑:“地方官该得派辆八人大轿,把将军大人抬过岭去,才是理。”有人:“将军是骑不坐轿的。”先一人:“这位将军与众不同,骑只怕会摔跌下来。”令狐冲怒:“胡说八!我骑几时摔跌过?上个月那该死的畜生作老虎,我才从背上了一,摔伤了膀,那也算不得甚么。”众女弟一阵大笑,如风般上坡。令狐冲见一个苗条一晃,正是仪琳,当即跟在她后。这一来,可又将后面众弟阻住了去路。幸好他虽脚步沉重,气吁吁,三步两,又爬又跌,走得倒也快捷。后面一名女弟又笑又埋怨:“你这位将军大人真是…咳,一天也不知要摔多少!”

朋友们留神了,你们要等的人正在上来啦。你们这一杀将来,那可谁也逃不了啦!”仪和等一听,当即退回。一人:“此地势奇险,倘若敌人在此埋伏袭击,那可难以抵挡。”仪和:“倘若有人埋伏,他怎会叫了来?这是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上面定然无人。咱们要是畏缩之意,可让敌人笑话了。”另外两名中年女尼齐声:“是啊!咱三人在前开路,师妹们在后跟来。”三人长剑鞘,又奔到了令狐冲后。

一名尼姑笑:“军爷,咱们有要事,心急赶路,劳你驾往旁边让一让。”令狐冲:“甚么军爷不军爷?我是堂堂参将,你该当叫我将军,才合理。”七八名女弟齐声笑着叫:“将军大人,请你让!”

定静师太大怒,如飞奔下,见两名汉手持钢刀,正得两名女弟不住倒退。定静师太一声呼叱,长剑疾刺,忽听得呼呼两声,两个拖着长链的镔铁八角锤从下飞击而上,直攻她面门。定静师太举剑撩去,一枚八角锤一沉,径砸她长剑,另一枚却向上飞起,自压落。定静师太微微一惊:“好大的膂力。”如在平地,她也不会对这等砸的武功放在心上,只须展开小巧功夫,便能从侧抢攻,但山狭窄,除了正面冲下之外,别无他途。敌人两柄八角铁锤舞得劲急,但见两团黑雾扑面而来,定静师太无法施展妙剑术,只得一步步的倒退上坡。猛听上面“哎唷”声连作,又有几名女弟中了暗,摔跌下来。定静师太定了定神,觉得还是坡的敌人武功稍弱,较易对付,当下又冲了上去,从众女弟跃过,跟着又越过令狐冲。令狐冲大声叫:“啊哟,甚么啦,么?这么大年纪,还闹着玩。你在我去,人家还能赌钱么?”定静师太急于

一名女弟:“你这位将军当真罗嗦,难咱们还怕了几个小贼不成?”一言甫毕,突然听得两名女弟叫声:“哎唷!”骨碌碌将下来。两名女弟急忙抢上,同时抱住。前面几名女弟叫了起来:“贼放暗,小心了!”叫声未歇,又有一人跌下来。仪和叫:“大家伏低!小心暗!”当下众人都伏低了。令狐冲骂:“大胆贼,你们不知本将军在此么?”仪琳拉拉他手臂,急:“快伏低了!”

定静师太几个起落,到了坡,尚未站定,但觉风声劲急,一条熟铜砸到。听这兵刃劈风之声,便知十分沉重,当下不敢接,侧旁窜过,却见两柄链枪一上一下的同时刺到,来势迅疾。敌人在这隘上伏着三名好手,扼守要。定静师太喝:“无耻!”反手长剑,一剑破双枪,格了开去。那熟铜又拦腰扫来。定静师太长剑在上一搭,乘势削下,一条链枪却已刺向她右肩。只听得山腰中女弟尖声惊呼,跟着砰砰之声大作,原来敌人从峭上将大石推将下来。恒山派众弟挤在窄之中,窜伏低,躲避大石,顷刻间便有数人被大石砸伤。定静师太退了两步,叫:“大家回,下坡再说!”她舞剑断后,以阻敌人追击。却听得轰轰之声不绝,不住有大石掷下,接着听得下面兵刃相,山脚下竟也伏有敌人,待恒山派众人上坡,上面一发动,便现堵住退路。下面传上讯息:“师伯,拦路的贼功夫得很,冲不下去。”接着又传讯上来:“两位师姊受了伤。”

仪琳见他双目呆滞,容貌丑陋,向他微微温和笑容,又:“仪清师姊,这位将军如果摔跌,你可得快拉住他。”仪清笑:“他这么重,我怎拉得住?”本来恒山派戒律甚严,这些女弟轻易不与外人说笑,但令狐冲大装小丑模样,不住逗她们的乐,而四周并无长辈,黑夜赶路,说几句无伤大雅的笑话,亦有振奋神之效。令狐冲怒:“你们这些女孩说话便不知轻重。我堂堂将军,想当年在战场上破阵杀贼,那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模样,你们要是瞧见了,嘿嘿,还有不佩服得五投地的?这区区山路,压儿就没瞧在我里,怎会摔?当真信开河…啊哟,不好!”脚下似乎踏到一块小石便俯跌下去。他伸双手,在空中抓。在他后的几名女弟都尖声叫了来。仪琳急忙回,伸手一拉。令狐冲凑手过去,握住了她手。仪琳运劲一提,令狐冲左手在地下连撑,这才站定,神情狼狈不堪。他后的几名女弟忍不住咭咭咯咯的直笑。令狐冲:“我这靴走山路太过笨重,倘若穿了你们的麻鞋,那就包不会摔。再说,我只不过了一,又不是摔,有甚么好笑?”仪琳缓缓松开了手,说:“是啊,将军穿了靴,走山确是不大方便。”令狐冲:“虽然不便,可威风得,要是像你们老百姓那样,脚上穿双麻鞋草鞋,可又太不面了。”众女弟听他死要面,又都笑了起来。这时后面几拨人已络绎到了山脚下,走在最先的将到坡。令狐冲大声嚷:“这一带所在,偷摸狗的小贼最多,冷不妨的便打人闷,抢人钱财。你们家人边虽没多大油,可是辛辛苦苦化缘得来的银,却也小心别让人给抢了去。”仪清笑:“有咱们大将军在此,谅来小贼们也不敢前来太岁上动土。”令狐冲叫:“喂,喂,小心了,我好像瞧见上面有人探探脑的。”

仪琳回过来,说:“仪清师姊,你别将军了。他心里一急,别真的摔了下去。这山坡陡得,摔下去可不是玩的。”令狐冲见到她一双大,清澄明澈,犹如两泓清泉,一张俏脸在月光下秀丽绝俗,更无半分人间烟火气,想起那日为了逃避青城派的追击,她在衡山城中将自己抱了来,自己也曾这般怔怔的凝视过她,突然之间,心底升起一柔情,心想:“这坡之上,伏得有仇大敌,要加害于她。我便自己命不在,也要保护她平安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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