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目光到，瞥见下面乃是大片松林，林外山坡上站着一个白衣少年，素昧平生，从未见过。心方惊疑，人已飞近，发现少年是个丰神秀的书生，面带微笑，态甚温文，右手拿着一青竹枝，正朝自己这面微招。他的手刚放下，灵云忽然想起七矮在南疆与红发老祖斗法以前，所遇前辈散仙，正是这等装束神情。福至心灵，顿灵机，忙把绿绮的手握了一下，示意不令开。落地便收遁光，躬上前问："仙长可是枯竹老仙么？"少年微笑："你倒有力。"灵云忙拉绿绮一同跪拜行礼，说："这位便是东极大荒山无终岭枯竹老仙，妹快快随我拜见。"少年笑："我与令尊神至好，便赤杖真人，以前也有数面之缘。我向不喜人多礼，一拜已足，可同起来说话。"

越知不妙，忙用法宝护，向其责问。小贼情虚，立纵妖光隐形遁走。我忙行法禁制全山，想断小贼逃路，再行搜索，哪知妖遁神速，并未追上。我气愤太甚，忘了先收此环，竟被邪法禁隔，连收不回。正在着急，发现小贼所留树叶妖符，说是有事相烦，令我三日之后来此取宝。"

少年笑："你和灵峤诸弟不久大难将临，日前被我无意之间偶然发现，算因果，结局无碍，目前总是讨厌。前飞的冷云门下几个孽徒，便是起祸苗之一。灵峤诸弟下山，各奉锦仙示，虽同被困，暂时还不致有什险难。你二人中一个防法力较差；一个本定力虽，但受前生情侣牵累，微一疏忽，易于两败。对方乃教中第一人尸毗老人，近百年来本已改习佛法。只为以前旧习太，既不舍放下屠刀，尽弃前功，去旧从新，作大解脱，又以天刚烈，尚气任。自觉年龄、行辈俱尊，前极少有人他的师父，虽有一两位神僧，未遇机缘，耻于登门求拜。而且又想以大阿修罗法参同佛门妙谛，别创禅宗，为此委决不下。近年推算他的气运成就，只有三条路走：

我们追去看看如何？"灵云见前面遁光虽非妖邪一，看去生，飞行却快得奇，颇似一追一逃神气。料知有事，又想与赵蕙相见，就便结几个友，立即应诺，一同飞追去。

灵云："愚姊与两同门姊妹见紫云中昔年残毁的金神铁甚多，除改铸飞剑之外，又炼了不少母传音针，现由门人祭炼，愚姊妹闲时也相助同炼。将来炼成，当送妹数。如若有事，将此针往地上一掷，心念紫云或别的所在，针立向母针飞回，不久即可往援。好在妹回山，往返尚须时日，再下山时，何妨绕紫云一游，就便取针，不是好么？"绿绮大喜："妹久闻紫云乃海仙府，灵景无边，想不到姊姊竟是中主人，再好没有。"灵云又问知陈、赵二女仙已同下山，只陈文玑同另两同门去往北海访一友，不在中土。余下全在黄河两岸灾区行，赵蕙也在其内。方往见，绿绮忽："姊姊快看，师姊他们怎会往此山飞来？前面还有好些外人，是何原故？

妖党，预先伏有妖妇邪法幻象，一见化大多，便把所有法宝全使来，只有此环未用，妖人受伤败逃。他见我法宝神妙，假装佩服已极，问我还有其他法宝没有。并说他在附近山中藏有凝碧仙酿和几样佳果，请我就在当地同饮。我见那山风景颇好，又听陈师伯说过峨眉酒好，见他不是以往讨厌情景，只当愧悔，我素又不愿与人难堪，勉应诺，便把此环取。小贼接过，便在手上。我因此宝外人不能使用，随着心念一动，立可飞回，小贼又在殷勤劝饮，也未在意。等酒方要沾，忽然想起地邻妖窟，小贼酒果如何藏在附近？取酒时又是隐形来去，一晃取来，来去甚快，妖人已走，何须如此？酒红，也与凝碧二字不符。同时闻得酒香烈，还未，便觉心神微，情思不宁。忙定心神，一抬，小贼一双鬼正对我看，手持一符已经抬起。

灵云曾听人说过枯竹老人情，便同绿绮起立。问："弟等适才飞行寻友，老前辈见召，不知有何仙谕？"

"彼时不知妖妇来历，因是回山心急，第三日便赶了来，途遇玉清大师，才知底细。

玉清大师又说她在黄河救灾，一班同门师兄妹也在黄河两岸，相助成此善功。妖妇命我三日后去，实是多年禁闭，尽仇恨重，因本劫难，局中人多法力也算不，知她丈夫昔年所说必有原因，心中胆怯，意挨满百日之后再为恶，并寻丈夫报仇。我今日来此找她，虽有险难，结局无害，并可一良友。小妹依言赶来，到时发现姊姊在后追赶。因玉清大师行时曾说："前途无论遇谁，在未与妖妇相见以前，不可相见言，否则两误。"所以不曾回顾请教。后见姊姊是个貌女，方在喜，人忽隐去。本心还想善罢，妖妇凶横太甚，终于动手。全仗姊姊免此一难。小妹灾劫尚多，以后行不在一，万一有事，如何能够助我呢？"

前行两起遁光本极神速，二女发现，已经飞过，再一耽延，虽只几句话的工夫，踪迹已杏。二女各以全力动遁光，由后急追，并未追上，晃便是三四百里。因恐对方不见，一面朝着去路急追，一面留神查看，不觉又飞了好几百里。灵云笑说："令师姊们飞云驭空，瞬息千里，不必说了，怎前面诸人飞得也这样快法？"绿绮："小妹在同门中功力最差，否则也不致落后太远，连影也看不见。前飞的人，颇似陈师姊常说的冷云仙余娟门下，她自峨眉开府受挫，便恨我们师徒，背后并有报复之计，莫要狭路相逢动起手来，可是师兄姊他们均温和，决不会赶尽杀绝，追得这么急，令人不解。姊姊宝镜何不取一照？"灵云方答："前面诸人并无败意，也许双方订什约会，前往比斗。"说着，将镜取，未及照看，猛觉遁光遇阻，似被一极大潜力住，往下坠落，情知下面有人拦阻。绿绮初次经历，未免情急，用仙法抵御，行挣脱。灵云终是持重，心疑拦路的人许是师执尊长，恐有疏失，忙即劝阻，非但不与相抗，反把遁光一，往下飞降。满拟此人法力甚，必是乙、凌、白、朱诸老之一。如是对，凭着近来功力法宝，就不能胜，全而退也非难事。便把先前所用法宝暗中运用准备，若见势不妙，仍照前策先下手为。

一是自甘卑下，以虔心毅力，往求天蒙禅师与雪山智公长老度化，从此皈依，以求佛门正果；一是方才所说，会合两家之长，别创禅宗；还有一条，便是自恃法神通，炼就不死之，仍照以前故习，虽不为恶，却要重开教，广收门徒，与各正教相抗，一分弱。因第一条虽是他向往多年的明路，无奈佛门虽然号称广大，普度众生，但对他这样人，却非有极诚的毅力恒心，甘受诸般磨折苦厄，难于门。而他平生对人，专以喜怒为生死，因果甚多。佛菩萨那么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