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际,宫琳玉臂轻抬,笑说:"文妹,我们换个地方如何?省得毁伤林木,殃及无辜。"声才出口,袖中飞出拳大一团银色明光,晃眼加大,成了一个扁圆形的云囊,看去轻飘飘薄薄一层悬在面前,宛如一团轻云所结的球,毫无奇处。
这时,头上阴火红光已连同四外的邪焰、飞针潮涌而来,镜光只能冲破一面,下余三面来势更猛。朱文看出邪法厉害,又有李厚先人之言,早将身剑合一,暗中戒备。本来要用霹雳子诛邪,因是宫家坟地,恐有残毁,欲发又止。紧跟着,云囊便由宫琳袖内飞出,刚一长大,前端便裂一口,微微射出一股祥辉,光甚柔和。可是才一出现,四外的阴火、妖光、飞针、飞箭便似被那样辉远远吸住,万流归壑一般,齐朝云囊口内挤射进去。只见云网中各色光影闪动明灭,十分好看,后面依然来之不已。妖妇似知不妙。
这些阴火本由一个鱼皮带内发出,妖针却发自手上,因为深恨敌人,又见宝镜神妙,立意一拼。以为敌人镜光只顾一面,只要被乘隙射中一枝,对方便听其宰割。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不起眼一团轻云,会有如此威力妙用。当时急怒交加,好生痛惜,行法回收。
谁知对方吸力太大,如磁引针,她那聚敛地底千万年阴煞之气炼成,平日能与心灵相合,运用由心的妖火,竟会收它不住。又因性暴急功,把所有飞针全数发出,以致顾此失彼,闹了个手忙脚乱。微一疏忽,千百根碧血妖针首先净尽,阴火再无法收回。等到想用邪法切断,保留一点残余时,去势大快,已是无及,嗖的一声,晃眼全尽。只见一溜色红如血的火尾余光,在云囊口里一闪即隐。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妖妇厉吼得一声:"我与贱婢拼了!"忽听一声惨嗥,两同党妖人又被敌人斩成两半。同时对面祥光一闪,敌人倏地收回飞剑,在一片祥云笼罩之下,腾空飞去。
妖妇急得暴跳如雷,自恃尚有邪法异宝未用,又见云中祥光明灭,闪变不停,只当敌人胆怯欲逃。把满口白牙一错,大喝:"快追!"一纵妖光,破空追击。那半截身子的妖人也伸手一招,一片灰光裹了同党残尸元神,一齐随后赶去。眼看云影在前,冉冉飞驰,晃眼便追了个首尾相接,看去不快,相差只数十丈,偏生追赶不上。后来追到一座高山后面,云光忽隐。妖妇、妖党相继追到,会合一起,便往山后搜寻踪迹。这时已是日落黄昏,一轮明月刚挂林梢。后山一带景甚荒凉,到处静荡荡的,哪有人影。妖妇怒极,断定云飞不快,必在近处隐藏,不会逃远。忙令同党放下死尸,各自戒备。一面飞起一幢灰白色的妖光,护住全身;一面从囊中取出一个晶球,正待行法,观察敌人踪迹,猛瞥见豆大一粒紫光在身前一闪。妖妇邪法高强,人甚机警,知是敌人暗算。刚刚遁向一旁,震天价一声霹雳已经爆发,打得满林均是红紫色的精光雷火,那半截妖人连那同党残尸、元神立被炸成粉碎消灭。妖妇如非逃避得快,也非受伤不可。
原来朱文正指飞剑、法宝迎敌之际,忽听宫琳低语:"文妹,速收宝镜,待我收去妖火,引往左近深山之中除她不晚。"跟着,阴火飞针便被云囊吸紧。朱文好胜,因与宫琳初次相会,不愿弱了师门威望,便把轻易不用的赤苏剑冷不防发将出去。同来妖蛮本是妖妇新收的门徒面首,邪法不高,早就不支,哪里还禁得起赤苏剑的威力,当即被杀死。等到随同宫琳飞往山后,见妖妇跟踪赶来,自己就在她面前危崖之上,竟会看不见,知是宫琳隐形妙用,便把霹雳子朝前打去。本意先除妖妇,不料妖党离得大近,骤出不意,竟遭彼及。朱文还要出手,被宫琳伸手止住,悄说:"文妹且慢动手,少时还有人来。"话未说完,妖妇已似急怒攻心,状类疯狂,一手挽过头上长发,含在口内,恶狠狠咬断了一大把。跟着,取出一面上绘骷髅的铜牌,连晃几晃,便有五个魔鬼影子由牌上飞起。初出时,长才数寸,影也甚淡,但见风暴长,立成实质,一个个身材高大,相貌狰狞,口喷黑烟,獠牙外露,周身都是碧绿色的萤光环绕飞舞。出现以后,朝四外望了一望,张牙舞爪,朝妖妇反扑过去。妖妇厉声大喝:"今日我为你们备下美食,还不自去搜寻,再敢无理,休怪我狠!"说罢,伸手一弹,便有一丛短发化成为数十枝火箭,朝魔鬼作出飞射之势,挡在前面。魔鬼仍然不肯就退,几次前扑,均被火箭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