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别人为多,他不会忘记那挫辱,但此刻他唯一要做的是遵师父之命,赴天台山隐仙谷拜访那位师父昔年唯一至交。
栉风沐雨,戴月披星。这一天来到距天台山不远的平镇,打尖了后,备了些干粮,连夜入山。按照师父的指示,先登上
天台主峰,然后打量一下山势,扑奔西北。越过两重山峰,忽地感到空气有些异样,立即刹住身形,借星月微光,游目四顾,只见峰涧林之间,隐约中似有人影出没,荒山暗夜,有如幢幢魅影。宇文烈大是惑然。不知何以有这多武林人出现天台山中。
数声凄厉的鬼啸,遥遥破空传至,声音传自不同方向,有远有近,似在彼此应和,听来令人有毛骨悚然之感。两样黑乎乎的怪状物体,从宇文烈立身之处约十丈外冉冉掠过,没入一片林木之中,他不由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彩轿画舫!”
“彩轿画舫”竟然也在此地现踪,愈发显见事态的不寻常。
他怔立了片刻,暗忖,还是办自己的事要紧。心念之中,正待弹身,突地,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兄台请留步!”
宇文烈这一惊非同小可,竟然被人欺近身来还不自觉,回身看处,只见一个俊逸非凡的青衫书生站在离自己不及三丈之处,双目在夜色中有若两颗寒星,手摇折扇。从目光可以判断
这青衫书生内力修为已有惊人的火候。
宇文烈冷冷地道:“兄台有何见教?”
青衫书生面露微笑,趋近前来,一拱手道:“尊姓台甫?”
宇文烈心中虽觉得这书生来得突兀,但仍应道:“在下宇文烈!”
“宇文烈?”
“不错!”
青衫书生神色微微一变,道:“幸会!”
宇文烈不由一愕,自忖与对方素昧平生,而且自己甫才出道,在江湖中无藉藉名,这“幸会”二宇从何说起?他冷傲成性,而且心中有事,不愿兜搭,一抱拳道:“兄台如无别事,在下先行一步!”
青衫书生哈哈一笑道:“兄台敢是不屑于下交?”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
“何故匆匆言行?”
“在下有事!”
“有事,在下可以问有什么事吗?”
“找人!”;
青衫书生面色又是一变,道:“荒山静夜,兄台找的定非常人?”
宇文烈被缠得心火直冒,没好气地道:“这是在下私事,恕无法相告!”
青衫书生毫不放松地道:“今夜天台山中卧虎藏龙,全是为了找人而来,这一帮找人之戏,定必精彩绝伦,宇文兄纵使不说,在下也知道!”
宇文烈不由心中一动,莫非此事与隐仙谷自己要找的人有关?不禁脱口道:
“兄台知道在下要找的人是谁?”
青衫书生神秘地一笑,竖起三根指头,道:“不错吧?”
宇文烈大是茫然,但却勾起了好奇之念,剑眉一扬道;“谁?”
青衫书生笑吟吟地道:“宇文兄定要小弟说出来?”
“悉由尊便!”
“三界魔君,不错吧?”
“三界魔君”他连听都没听说过,当下反问道:“今夜所有的朋友都是为了三界魔君而来?”
青衫书生折扇重重地一击左掌,道:“宇文兄岂非明知故问!”
宇文烈既知今晚群豪是为了三界魔君而来,他虽好奇之心甚炽,但转念一想,正事要紧,心念之中,冷漠地道:“在下告辞!”
青衫书生朗朗一笑道:“小弟邂逅兄台,大有一见如故之感,腆颜高攀,不意吾兄竟拒人于千里之外。”
宇文烈讪讪地道:“兄弟实在是有急事待办!”
青衫书生自顾自地又道:“小弟沈虚白,一向狼迹江湖,今晚是赶来趁热闹的!”
宇文烈见他词意殷殷,不愿让对方太过难堪,只好委婉地道:“沈兄,小弟交你这个朋友,另图再会如何?”
“宇文兄一定要走?”
“是的,不情之处,请多包涵!”
“哪里话,宇文兄坚持要单独行动,谅来必有隐衷,不过,小弟有句话不吐不快,望不以交浅言深见责?”
“请讲。”
“今夜之会,凶险异常,听说久不现踪的‘天下第一魔’也已到场,这魔头残狠绝伦,避之则吉!”
宇文烈淡淡地一笑道:“兄台过虑了,小弟并不是为了什么‘三界魔君’而来…。
沈虚白似乎很感意外地道:“宇文兄当真不是为三界魔君而来?”
宇文烈心中颇悔不该说出实话,对方身份未明,意图可疑,但话既出口,无法更改,只好硬着头皮道:“是的!”
沈虚白追问道:“宇文兄何不说出此人名号,小弟对于台一带颇为熟悉,或许可以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