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要她设法为你解除毒龙丹之毒!”
“晚辈不会求她,也不会接受她的恩惠!”
“孩子,不要固执,骄狂冷傲均无妨,但不能流于愚妄。
你没有理由断然拒绝她好意而平白葬送生命。”
“不!”
“你准备十日之期,再会天下第一魔?”
“不会,如果晚辈不死,再会那魔头时,我必杀他!”
“可是孩子,你拒绝医治,你息能活下去呢?”
“晚辈时间不多,想赶回去见家师一面.然后…”
诛心人冷厉地道:“然后等着死神召唤?”
宇文烈衷心感激对方的关怀之情,但他不想改变主意,去接受仇家的恩惠,因为他是铁心修罗之徒,铁心修罗一生不受人半丝恩惠。他秉承了这种近于偏激的气质,对生死的选择,与别人大不相同,闻言之下,怆然一笑道:“未必尽然!”
“你认为毒龙丹毒你不死?”
“家师或许能够为力!”
“令师虽然功力通玄,恐怕解不了这毒!”
“晚辈只此一途,别无选择!”
诛心人慨然一叹道:“孩子,人只能死一次!”这句极通俗的俚语,却含有极深的寓意,宇文烈心中一动,道:“晚辈知道!”
“你现在是要回去见令师?”
“是的!”
“今师居处离这里多少行程?”
“这—点恕难相告!”
“你走吧!”
“告辞!”
“慢着!”
“前辈还有话要说?”
“你那张地图和半片禁宫之钥收藏之处是否隐密?万一被武林不肖之徒得手,后果难以想象。”
“前辈放心,不会被人发觉的!”
“还有,令堂埋骨之处在哪里?”
“前辈问这…”“老夫想亲去凭吊一番,别无他意!”
宇文烈心中的疑云更盛,诛心人与自己父母必有相当渊源,但他为何又守口如瓶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泌密不成?在关系没有弄清之前,怎能让一个企图不明的陌生人凭吊庐墓,万一对方别有所谋…心念之中,冷漠地道:
“恕晚辈直言,前辈在没有表明真正的身份和意图之前,歉难奉告!”
诛心人一呆,道:“你可以走了!”
“前辈对晚辈屡施援手,晚辈谨铭心内,如有命在,终必报答!”
“唉!你走吧。”
“告辞!”宇文烈恭施一礼,退出屋外。
夜凉如水,宇文烈仰望夜空,舒了一口长气,弹身向谷外奔去。
一连数日昼夜不息的奔行,这一天来到距仙霞岭不及百里的衢州。他就官道旁的酒肆打尖用饭,草草果腹之后,继续上道奔行,他盘算着见到师父之后,如何措词桌告此行遭遇。如果他说出阎王剑被夺,百日巫山之约,和自己剩下短短数日的生命,师父的反应将如何?一个曾叱咤武林而身残功废的老人,是否受得住这打击?他不敢往下想,但又不能不想…
正行之间,只见数条人影风驰电掣般地迎面奔来。
宇文烈一偏身,向道旁闪开。
人影似一阵疾风般掠过,其中之一高声道:“少年人…吸血…狂人”最后一个字传来,人已到十丈之外。
这话显然是对宇文烈而发。
宇文烈不由一窒,刹住了身形。吸血狂人,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些武林人是被什么“吸血狂人”追得亡命而逃?他
停了一会,不见有任何动静,弹身再奔。心里却不由打了一个结,吸血狂人,多恐怖的名号。
顾盼之间,奔出了里许路程。蓦地,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号,发自道旁林中,那声音凄厉得令人不忍卒听。
宇文烈心头巨震,暗忖,莫非就是所谓的“吸血狂人?”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略不犹豫地转身向林中扑去。刚到林边,目光触处,不由骇然刹住身形。
林缘一株巨树的枯枝上,插了一面血红的三角小旗,旗中央绣着一个挣狞可怖的白色骷髅头。难道这就是吸血狂人的标志?
惨号声仍断断续续地传出,但已逐渐微弱。宇文烈踌躇了片刻,终于闯入林中。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倏地映入眼帘。
宇文烈只觉得头皮发炸,全身三万六干个毛孔.孔孔冒出寒气。“吸血!”
他几乎惊叫出声。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残酷的人,不,那不是人,是魔鬼!地上,横陈了一具尸体,道家装束,颈间一个殷然血洞,尸身呈苍白之色,这证明是被吸尽血液而死。
距尸体两丈之处,一个长发纷披的女子,正俯首在一个与死者同样装束的道士颈间,吮吸有声。惨号声已不复闻,那道士只剩下手足还在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