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说?”
黑衣人见冰魄煞无功,不由亡魂皆冒,厉声道:“不说!”
“那你是找死!”喝话声中,一道排山劲气,卷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双掌疾抡,想化解这骇人的一击。
宇文烈自服金冠银虺之血,平添了三十年功力,又复潜心研习修罗神功,比起武林中有数的几个人物,当然还差了数筹,但对会一般高手,已是无敌,这一击的势道,不殊万钧雷霆。
一声惨号过处,血箭飞迸,黑衣人踉踉跄跄的退到两丈之外,摇摇欲倒。宇文烈掠身上前,厉声道:“你说是不说?”
黑衣人惨笑一声,把左手小指放入口中。宇文烈大感不解。“砰!”的一声,黑衣人栽了下去登时气绝。
宇文烈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黑衣竟然服毒自决,看来死城对属下弟子的控制,相当恐怖,所以黑衣人宁死不泄密,俯身一探死者腰间,果然正如所料,悬着一面小圆牌,反复检视之下,浮雕着莲花的一面,在花心之中,两个细小的数字,八五,这黑衣人是秘字八十五号无疑。则此推断,死城秘探恐怕已遍布江湖。
然则死城派人盯踪自己的目的何在呢?沈虚白是否是此行的首脑?所谓的两大任务,是否与自己有关?思忖了片刻之后,决定先赴仙霞岭,探察一下师父遗骨是否安全。
心念之中,弹身出林,朝仙霞岭方向奔去,他知道只要自己稍露形迹,立刻就会被死城的密探追上,是以他避开官道,专拣隐避之处奔行,这一带的地形,他可说是熟之又熟,避人眼目,毫不费事。
三十里路程,转眼即达。入山之后,他仔细地观察动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踪。他故意绕了许多弯子,然后直奔秘窟之前,密窟原来的封堵处,已长满了野草苔藓,与山壁浑然一体,若非是他自己,即使被人寻到眼前,也无由发现。为了不被人发现行踪,他匆匆地朝窟口三拜,默视一番,起身准备离开…
蓦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孩子,这是你母亲埋骨之所吗?”
宇文烈心头巨震,双掌蓄势,陡然回身,一看,发话的赫然是诛心人,诛心人在此现身,当非偶然,当下一抱拳道:“原来是前辈!”
“孩子,这里是…”
“家师埋骨之所!”
“哦!”“前辈远来仙霞岭,不知有何贵事?”
“老夫四海狼迹,兴之所至,谈不上有事无事!”
“那真是巧遇了?”
“不,老夫有事找你!”
“找晚辈?”
“嗯!”“请问?”
“听说你结了婚?”
宇文烈面上一热,继之目露恨毒之色。咬牙道:“晚辈视之为生平奇耻大辱!”
“这是什么话?”
宇文烈把被迫与姜瑶凤结合的经过,概略的说了一遍。
诛心人沉吟了良久,才语带严肃地道:“孩子,不要朝坏处想,缘结三生,是早已注定了的,对方并非无名之辈,而且未始不是件福事!”
宇文烈愤然道:“晚辈不准备接受这婚姻!”
“可是木已成舟,你怎能反悔?”
“晚辈此生不想娶,算作对这番憾事的交代。”
“你可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
“这…”“孩子,双钥合璧,开启禁宫,你将成为天下第一人…”
“晚辈不存此想!”
“你错了,撒开了个人恩怨不谈,目今武林已酝酿着一场血动,如果没有出类拔萃的仁人侠士出面周旋,武林将面临末日的恐怖…”
宇文烈心有所角,脱口道:“祸乱之源,莫非死城?”
诛心人激动地道:“不错,死城处心积虑,要君临天下,目前已到行动的阶段。”
宇文烈不愿去深想这问题,武林兴亡,固然匹夫有责,但这牵扯到了他的婚姻,他衷心地厌恶这回事,禁宫藏珍、天下第一人,这些极富诱感的名称,改变不了他既决的意念,当下话题一转,道:“前辈,晚辈有一件事请教…”
“什么事?”
“晚辈事先声明,如果前辈认为不愿蝎告的话,晚辈今后凭一己之力去探索谜底,誓不再提!”
诛心人一楞神,道:“孩子,不要激动,你试说说看?”
宇文烈目暴精光,沉凝十分地道:“前辈曾承认知晓晚辈的身世,晚辈仅请教一件事,家父是否二十年前,神秘消失的神风帮帮主玉神龙白世奇?”
诛心人似乎心神皆震,眼中暴射出骇人厉芒,连退三步,身躯剧烈地战拦,久久,才厉声道:“孩子,你这话从何说起?
宇文烈咬牙问道:“前辈愿意的话,请先回答这问题!”
诛心人目中厉芒消失了,转变为一种似恨似悔之色,费力的迸出两个字道:
“不错!”
宇文烈全身一震,头脑有些浑浑的,他的心情十分矛盾,他希望答案是“否!”因为白世奇当年在武林中所造的血动,使他声名狼藉,被视为恶魔巨奸,有这样的父亲,等于是奇耻大辱,在武林中将抬不起头。·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答案是“是!”他不能永远身世不明,从母姓,意味着是私生子,照样使他自尊心彻底被毁。往事,随着这谜底的揭晓而涌上心头自己为什么不姓白,而随母亲姓宇文?母亲生前为什么绝口不提有关父亲的事?母亲因过分忧伤而双目失明,她似有无边的恨意郁结心头,使她痛苦致死,含恨以殁,为什么?父亲失踪的年月、正好符合自己的年龄,这其中又有什么蹊跷?父亲何以失陷死城?神风帮神秘地从江湖中消失,而宗一非,梁伯通两人分明又是帮中弟子,何故?
诛心人的情绪,似乎已趋平复,但显得极为沮丧,黯然道:“孩子,你怎么知道的?”
“无意中听人道及!”
“谁?”
“一个游方和尚,法号真如,他俗浓姓名是梁伯通!”
诛心人的情绪再告激动,颤声道:“什么,梁伯通?”
“不错,前辈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