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地般厚的恩,又岂能撒得了?
白小玲凄然一笑道:“烈哥哥,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放过家母,我已经满足了。我,家庭忤逆,门中叛徒,还希冀什么!你去吧,我真诚的祝福你!”
宇文烈似突然下了决心,一跺脚道:“走,我到哪里,你到哪里!”
“你结发的妻子呢?”
“她…她…”他眼前浮起姜瑶凤俏丽的面庞,也感受到她委曲求全的德性,妻子,大师伯的女儿,他当然不能负她,但白小玲又如何能亏负?
于是,他毅然地道:“她不会嫉妒的,玲妹,你愿意委曲吗?”
白小玲苍白的粉靥上起了一层红晕,欲言又止,最后幽凄地道:“我只是觉得愧对家母!”
“玲妹,你的孝心,皇天可鉴。”
“我…不…”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他抱起了她,弹身下了失魂台,盲目地向前奔去,行行重行行,眼前来到一座小山之上,他一看地形,不由自主的停了脚步。
这里,正是白小玲化装黑衣蒙面女,救他脱出死城的待决牢秘道出口的附近,她曾给他遗下一块紫色丝巾。
旧地重临,巨变在迩,不由感慨系之。
“烈哥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当日易容救我出困的情景!”
“哦,你还记得?”
“玲妹,这能忘得了吗!”
香泽微闻,温玉在怀,那美赛天仙的粉靥上,啼痕犹新,别有一番动人的况味。宇文烈微微俯首,接触到的是一双秋水似的眸子,还有那抖动着的唇瓣。
他情不自禁地把头俯得更低,白小玲羞怯地闭上了双眸,那神态,的确撩人遐思,他有一种未饮心先醉的感觉。
“玲妹!”他低唤了一声。
“唔!”那声音,像是发自梦中。
他把她抱得更紧,口唇慢慢地凑上去…
蓦地,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道:“孩子,你忘了我的忠告!”
宇文烈怦然心惊,绮念全消,抬头一看,一个青衣蒙面人,正从三丈外一块巨石之后现身出来,他,正是那后来出现的诛心人,显然他是早已隐伏在这里的。否则,以宇文烈的功力,十丈之内任何动静都瞒不了他。
“哦!是阁下!”
“孩子,幸喜你复原了!”
“谢关怀!”
“她…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只是失去了功力!”
“唉!”这一声长叹,发自诛心人之口,特别耐人寻味,他因何而叹?
“阁下在这里…”
“等人!”
“等谁?”
“她来了!”说着,用手遥遥一指。
宇文烈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一望,禁不住心头狂跳,血行加速。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小玲的母亲死城令主,那地方,也正是秘道出口,看来她是从秘道入城,可能见事已不可为,又退了出来。
白小玲仍被宇文烈横抱胸前,闻言之下,急问道:“谁来了?”
宇文烈大感为难,但又不能不说,沉声道:“是令堂!”
“我妈?”
“是的!”
“放下我!”
“你要做什么?”
“我…我…是的,我能做什么?我功力全无,但我不能眼看她落入别人之手呀,放下我。”我字出口,已是泪痕满面了。那口气,那语调,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况味。
诛心人激动地道:“孩子,一个人有时必须接受命运,你母亲所作所为,人神共愤,即使她能死一百次,也赎不回她的罪孽,这无边的血债,须要她自己了结。”
白小玲两眼发直,木然地望着苍穹,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眼角流向鬓边。
诛心人匆匆向宇文烈道:“你在此陪着她,等我。”人已飞纵而逝。
白小玲幽幽地道:“他是谁?”
“诛心人!”
“渊源,从何说起?”
“那说话的口吻还不够说明?”
“这…是的,我也茫然不解。不过,我相信这谜底快要揭开了。”
口里说着,心里也是惊疑莫释,先后两个诛心人,所作所为如出一辙,而且对自己都有一种迹近亲情的关注,这实在令人猜之不透。
就在此刻,山下传一阵暴喝之声。
宇文烈展目一望,不禁大震骇,只见数十人影,阻断了山谷,把死城令主截住,人影中,大部分是穿黄衣的,难道柳玉蝉已率人来此,她不是守护她外祖父戚嵩,等待自己的联系吗?
诛心人业已赶到地头,径自趋前与死城令主相对峙。
宇文烈思绪激荡如潮。
死城令主的天魔眼无人能抗,这一拼斗之下,不知又要造多大的血劫。
杨丽卿之谜,仍未揭开。
当下忍不住道:“玲妹,我有句话问你,如果有困难,可以不必回答!”
“你先放下我,老这样抱着…”
宇文烈讪讪一笑,把她轻轻放下,两人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