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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地底老妇(2/10)

杨过早就想到此节,只是不愿更增她的难过,是以并未说破,这时

鳄潭地底,寒似冰窟,二人,更是凉气透骨。杨过在寒玉床上练过内功,对这一寒冷自是毫不在意,公孙绿萼却已不住颤抖,偎在杨过怀中求。杨过心想这姑娘命在顷刻,定然又是难过又是害怕,想说几句笑话逗她一乐,只见潭中群鳄争利齿,神态狰狞可怖,于是笑:“公孙姑娘,今日你我一齐死了,你来世想转生变作甚么东西?似这般难看的鳄鱼,我是说甚么也不变的。”

绿萼知不论如何苦劝他服药,也总是白饶,悔不该向他言明丹药只有一枚,于是说:“这灵芝虽不能解毒,但大有之功,你就快服了罢。”杨过:“是。”将半截灵芝剖成两片,自己吃了一片,另一片送到绿萼中,:“也不知你爹爹何时才来放你,吃这一片挡挡寒气。”绿萼见他情致殷勤,不忍拒却,于是张吃了。

绿萼当即明白了他心意,见他将丹药放回瓶中,轻叹一声,说:“杨大哥,你对龙姑娘这般痴情,我爹爹宁不自愧?你只盼望我将绝情丹带上去,好救龙姑娘的命。”

杨过稍稍坐远,脱下长袍,给她披在上,解衣之际,不但想到了小龙女,也想到了给自己袍的程英,想到愿意代己就死的陆无双,自咎一生辜负人之恩极多,愧无以报,不禁长长的叹了气。

杨过:“这个小包是周老前辈放在我边的。”他此时已知周伯通对己实有暗助之意,因之把“老顽童”改称为“周老前辈”绿萼也已明白了大半,说:“原来是他给你的。”杨过:“不,这位武林前辈游戏人间,行事鬼神莫测,他取去了我人和大剪刀,我固然不知,而他将这小包放在我衣袋里,我也毫无所觉。唉,他老人家的本事,我真是一半也及不上。”绿萼:“是了,爹爹说他盗去了谷中要,非将他截住不可,而他…他当众除去衣衫,上却未藏有一。”杨过笑:“他脱得赤条条地,竟把谷主也瞒过了,原来这包东西早已放在我的袋中。”

绿萼藉著匕首柄上夜明珠的柔光,也看清楚了近事,只见小包中除匕首与装绝情丹的翡翠小瓶之外,还有块七八寸见方的羊,半截灵芝。她心念一动,说:“这半截灵芝就是给那老顽童折断的。”杨过:“老顽童?”绿萼:“是啊,芝房由我经,这灵芝便是在芝房中白玉盆里的。老顽童大闹书剑丹芝四房,毁书盗剑,踢炉折芝,都是他的好事。”杨过恍然而悟,叫:“是了,是了。”绿萼忙问:“怎么?”

公孙绿萼不听他答话,已知自己不该提到情,忙岔开话题,说:“杨大哥,你能瞧见鳄鱼,我前却是黑漆漆的,甚么都瞧不见。”杨过笑:“鳄鱼的尊容丑陋得,不瞧也罢。”说著轻轻拍了拍她肩,意示抚,一拍之下,著手冰冷柔腻,才想到她在丹房中解衣示父,只剩下贴的小衣,肩和膀都没衣服遮蔽。杨过微微一惊,急忙缩手。绿萼想到他能在暗中见,自己半之状全都给他瞧得清清楚楚,不禁叫了声:“啊哟!”自然而然的让开了些。

这灵芝已有数百年气候,二人服肚中,过不多时,便觉四肢百骸洋洋的极是舒服,神为之一振,心智也随之大为灵。绿萼忽:“老顽童盗去了绝情丹,爹爹当然早已知。他说治你之伤,固是欺骗龙姑娘,便是丹药,也是假意作。”

绿萼忽地尖叫:“咦!”伸手从包中取过一个翡翠小瓶,叫:“这是绝情丹啊。”杨过又惊又喜,问:“这便是能治情之伤的丹药?”

绿萼叹:“我曾听大师兄说过,这绝情丹谷中本来很多,后来不知怎地,只剩下了一枚,而这丹药制极难,诸般珍贵药材无法找全,因此大师兄曾一再告诫,大家千万要谨防情的剧毒,小小刺伤,数日后可以自愈,那是不打的。中毒一,却令谷主难办,因为一枚丹药只治得一人。”杨过连叫“啊哟”,说:“你爹爹怎地还不来救你?”

公孙绿萼微微一笑,:“那你还是变一朵儿罢,又又香,人人见了都。”杨过笑:“要说变,也只有你这等人才方。若是我啊,不是变作喇叭,便是。”绿萼笑:“倘若阎罗王要你变一朵情,你变不变?”

杨过给她猜中心事,微微一笑,说:“我既盼望你这么好心的姑娘能平平安安的脱此险境,也盼能救得我姑姑命。就算我治好了情之毒,困在这鳄潭中也是活不了,自是救治我姑姑要。”心想:“姑姑丽绝,那公孙谷主想娶她为妻,本也可说是人情之常。然而姑姑不肯相嫁,他便诱她到剑房中想害她命,用心已然险恶之极;而他明知惟一的绝情丹已给人盗去,姑姑上的情剧毒无可解救,已不过三十六日之命,他兀自要她委,只怕这潭中的鳄鱼,良心比他也还好些。”

杨过搔了搔:“我半也不知,这…这瓶丹药,怎地会放在我袋中,这可真是奇哉怪也。”

杨过正要把丹药放中,听她说“就只这么一枚”,不由得一怔,问:“只有一枚?你爹爹还有没有?”绿萼:“就因为只有一枚,那才珍贵啊,否则爹爹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杨过大吃一惊,颤声:“如此说来,我姑姑遍也中了情之毒,你爹爹又有甚么法救她?”

不知绝情谷中过去的情事,自难代她猜测。

绿萼开翡翠小瓶上的碧玉寒,弓起左掌,轻轻侧过瓶,将瓶里丹药倒在掌中,瓶中倒一枚四四方方骰般的丹药来,黑,腥臭刺鼻。大凡丹药都是圆形,以便吞服,若是药锭,或作长方扁平,如这般四方的丹药,杨过却是前所未见,从绿萼掌中接了过来,仔细端详。绿萼握著瓶摇了几摇,又将瓶倒过来在掌心拍了几下,:“没有啦,就只这么一枚,你快吃罢,别掉在潭里可就糟了。”

绿萼举瓶摇了摇,觉到瓶中有,喜:“是啊,我在丹房中找了半天没找到,怎么反而给你拿了去?你怎地拿到的?你么不服啊?你不知这便是绝情丹,是不是?”她欣喜之馀问话连串不断,竟没让杨过有答话的馀暇。

杨过默然不答,心中极是悔恨:“凭我和姑姑合使玉女素心剑法,那贼谷主终非敌手。那时他手忙脚,转便要输了。偏生事不凑巧,姑姑在剑室中给情刺伤,而这素心剑法又须两人心灵相通,情意绵绵,方始发威力。唉,这也是天数使然,无话可说了。却不知姑姑下如何?”他一想到小龙女,上各又隐隐疼痛。

公孙绿萼整理一下衫袖,将腰带系上,忽觉杨过长袍的衣袋中有小小一包事,伸手摸了来,给他:“这是甚么东西?你要不要用?”杨过接了过来,手只觉沉沉地,问:“那是甚么?”绿萼一笑,说:“是你袋里的东西,怎么反来问我?”杨过凝神看时,见是个布小包,自己从未见过,当即打开,前突然一亮,只见包中共有四,其中之一是柄小小匕首,柄上镶有龙般大小的一颗珠,发柔和莹光,照上了公孙绿萼的俏脸,心想:“古人言珠称夜光,果然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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