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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琢磨颇望成全壁鹿鼎记烈何须(2/10)

彦超:“沐王府是桂王手下,咱们天地会是当年唐王天手下。徐大哥定是跟他们争名份,以致言语失和。”韦小宝还是不懂,问:“什么桂王手下,唐王手下?”彦超:“那桂王不是真命天,咱们唐王才是真命天。”

秋尽冬来,天气日冷一日,这天韦小宝从上书房中下来,忽然想起:“师父吩咐,倘若有事,便去天桥找卖膏药的徐老联络。虽然没什么事,也不妨去跟他对答一下,什么‘地振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万年’,倒也有趣。喂,你这张膏药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太贵啦!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哈哈,哈哈!”他走门,在大街上转了几转,见一家茶馆中有个说书先生在说书,便踱去泡了壶茶坐下。说书先生说的正是《英烈传》,说到朱元璋和陈友琼在鄱湖大战,如何周颠抱了朱元璋换船,如何陈友琼战船上一炮轰来,将朱元璋原来的坐船轰得粉碎。这些情节韦小宝早已听得烂熟,那说书的穿也不甚佳,但他一坐下来,便听了大半个时辰,东逛西逛,直到天黑,这天竟没到天桥去。

彦超缓缓摇,说:“启禀香主大哥:徐大哥今朝支撑着回到这里回药店来,断断续续的说:下手打伤他的,是沐王府的两个年轻人,都是姓白…”韦小宝:“姓白?那不是沐王府四大家将的后人吗?”彦超:“多半是的。大概就是白寒松、白寒枫兄弟,叫什么‘白氏双木’的。”韦小宝喃喃:“两烂木,有什么了不起啦。”彦超:“听徐大哥说,他们为了争执拥唐拥桂,越说越僵,终于动起手来。徐大哥双拳难敌四手,受重伤。”韦小宝:“两个打一个,不是英雄好汉。什么糖啊桂的,莫非…莫非…”心想什么“拥桂”莫非为了拥护我小桂,但觉得不大像,缩住了不说。

玄贞人明白韦小宝的底细,知他肚中的料有限,:“韦香主,当年李闯攻北京,死了祟祯天。吴三桂带领清兵关,占我江山。各地的忠臣义士,纷纷推太祖皇

彦超摇:“不是,是云南沐王府的人。”

幸好地极短,只走得十来步,那掌柜便推开了一扇板门,门中透灯光。韦小宝走门内,见是一间十来尺见方的小室,室中却坐了五人,另有一人躺在一格矮榻之上。待得再加上三人,几乎已无转余地。幸好那胖掌柜随即退

韦小宝见地中黑黝黝地,心下惊疑不定:“这两人真是天地会的兄弟吗?只怕有儿靠不住。下面若是宰杀韦小宝的屠房,岂不糟糕?”但彦超跟在后,其势已无可退缩,只得跟着那掌柜走

那人:“这是除恶毒,令双目复明的膏药。”压低了声音,:“有个名目,叫作‘去清复明膏药’。”韦小宝看那人时,见他三十来年纪,英气,并不是师父所说的那个徐老,心下起疑,问:“这张膏药要卖多少银?”那人:“三两白银,三两黄金。”韦小宝:“五两白银,五两黄金卖不卖?”那人说:“那不是太贵了吗?”韦小宝:“不贵,不贵,只要当真去得清毒,复得了明,便给你,也是不贵。”那人将膏药向韦小宝前一推,低声:“公公,请借一步说话。”说着站起来,走茶馆。韦小宝将二百文钱丢在桌上,取了膏药,走了去。那人候在茶馆之外,向东便走,转一条胡同,站定了脚,说:“地振冈,一派溪千古秀。”韦小宝:“门朝大海,三河合万年。”不等他问,先行问:“阁下在红亭畔住哪一堂?”那人:“兄弟是青木堂。”韦小宝:“堂上烧几炷香?”那人:“三炷香!”韦小宝,心想:“你比我的职位可低了两级。”那人叉手躬,低声:“哥哥是青木堂烧五炷香的韦香主?”韦小宝:“正是。”心想:“你年纪比我大得多,却叫我哥哥,当真要叫得好听,怎么又不叫爷爷,叔叔?”

他此刻是有数十万两银家财的大富豪,掷骰原已不用再作弊行骗,但羊牯当前,不骗几下,心中可有说不的不痛快,温氏兄弟、平威、老吴等人欠他赌债自然越积越多。好在韦小宝不讨债,而海大富又已不在人世,温氏兄弟等虽债台筑,却也不怎样担心。

那人:“兄弟姓,名叫彦超,是韦香主的下属,久仰香主的英名,今日得见,实是大幸。”韦小宝心中一喜,笑:“大哥好说,大家是自己人,何必客气。”

过了七八条街,来到一条小街,彦超走一家药店。韦小宝见招牌写着五个字,自然一个也不识,也不用细看,料想是药店的名字,便跟着去。

韦小宝正听得神,忽有一人说:“借光!”在他的茶桌边坐上。韦小宝眉一皱,有些不耐烦。那人轻声说:“小人有张上好膏药,想卖与公公,公公请看。”韦小宝一转,只见桌上放着一张膏药,一半青,一半红,他心中一动,问:“这是什么膏药?”

柜台内坐着一个胖胖的掌柜,彦超走上前去,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那胖掌柜连声应:“是,是!”站起来,向韦小宝:“客官要买上好药材,请来罢!”引着韦小宝和彦超走内室,反手带上了门,俯掀开一块地板,来,有石级通将下去。

如此又过了月余,韦小宝这一日又在茶馆中听《英烈传》。茶博士见他中中太监,给的赏钱又多,总是给他留下最好的座,泡的是上好香茶。韦小宝这些日来给人奉承惯了,对茶博士的恭谨结虽不怎么稀罕,听在耳里却也着实受用。坛上说书说的是大将军徐达挂帅征,将鞑兵赶往蒙古。京师之地,茶馆里听书的旗人甚多,说书先生不敢公然提“鞑”二字,只是说是元兵元将,但也说得沫横飞,神十足。

至于尚膳的事务,自有手下太监料理,每逢初二、十六,事太监便送四百两银到韦小宝屋里来。这时索额图早已替他将几万两银中嫔妃和有权势的太监、侍卫,韦小宝嘴上既来得,康熙又正对他十分幸,这几个月中,在中众中誉,人人见了他都笑颜相迎。

彦超:“众位兄弟,韦香主驾到!”

韦小宝一惊,:“云南沐王府?他们…他们跟咱们是一路的,是不是?”

第二天、第三天也始终没去。每晚临睡,心里总说,明天该去瞧瞧那徐老儿了,可是第二天不是去掷骰赌钱,便是去听说书,要不然到街市之中。这些日在皇里逍遥快乐,太监比天地会的什么香主,臭主要适意得多,自知这念十分没息,也不敢多想。偶尔念及,便自己安:“反正我又没事,去找徐老么?漏了机密,送了我小命不打,反而连累了天地会的大事。”

室中五人齐声呼,站起来躬行礼,地窖太小,各人挤成一团。韦小宝抱拳还礼。见其中一人是个人,那是曾经会过的,号玄贞,记得他曾开过玩笑,叫关安基跟他妻“十足真金”离婚,另有一个姓樊,也是见过的。韦小宝见到熟人,当即宽心。彦超指着卧在矮榻上那人,说:“徐大哥受重伤,不能起来见礼。”

彦超:“本堂有一位姓徐的大哥,向在天桥卖药,今日给人打得重伤,特来报知韦香主。”韦小宝吃了一惊,说:“我连日中有事,没去找他。他怎么受了伤,是给谁打的?”彦超:“此不便详告,请韦香主跟我来。”韦小宝

韦小宝:“好说,好说!”走近去,只见榻上那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无半,双目闭,呼徽弱,白须上斑都是血渍,问:“不知是谁打伤了徐大哥?是…是鞑的鹰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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