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尽有狂言容数子 每从高会厕

韦小宝从上书房侍候了康熙下来，又到御膳房来。过不多时，钱老板带着四名伙计，抬了两口洗得干干净净的大fei猪到来，每口净rou便有三百来斤，向韦小宝dao：“桂公公，你老人家一早起shen，吃这茯芩hua雕猪最有补益，最好是现割现烤。小人将一口猪送到你老人家房中，明儿一早，你老人家就可割来烤了吃，吃不完，再命厨房zuo成咸rou。”韦小宝知他必有shen意，便dao：“你倒想得周到。那就跟我来。”钱老板将一口光猪留在厨房，另一口抬到韦小宝屋中。尚膳监guan事太监的住chu1和御厨相近，那fei猪抬入房中之后，韦小宝命小太监带领抬猪的伙计到厨房中等候，待三人走后，便掩上了门。钱老板低声dao：“韦香主，屋中没旁人吗？”韦小宝摇了摇tou。钱老板俯shen轻轻将光猪翻了过来，只见猪肚上开膛之chu1，横贴着几条猪pi，封住了割feng。韦小宝心想：“这fei猪肚中定是藏着什么古怪wu事，莫非是兵qi之类，天地会想在皇gong中杀人大闹？”不由得心中怦怦而tiao。果见钱老板撕下猪pi，双手拉开猪肚，轻轻抱了一团wu事chu来。韦小宝“咦”的一声惊呼，见他抱chu来的竟是一个人。钱老板将那人横入在地下。只见这人shenti瘦小，一tou长发，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shen上穿了薄薄的单衫，又目jin闭，一动也不动，只是xiong口微微起伏。

韦小宝大奇，低声问dao：“这小姑娘是谁？你带她来干什么？”钱老板dao：“这是沐王府的郡主。”韦小宝更是惊奇，睁大了yan睛，dao：“沐王府的郡主？”钱老板dao：“正是。沐王府小公爷的嫡亲妹子。他们掳了徐三哥去，我们就捉了这位郡主娘娘来抵押，教他们不敢动徐三哥一gen寒mao。”韦小宝又惊又喜，说dao：“妙计，妙计！怎是捉来的？”

钱老板dao：“昨天徐天川徐三哥给人绑了去，韦香主带同众位哥哥，二次去杨柳胡同评理，属下便chu去打探消息，想知dao沐王府那些人，除了杨柳胡同之外，是不是还是别的落脚所在，徐三哥是不是给他们囚禁在那里；想知dao他们在京城里还有哪些人，当真要动手，咱们心里可也得先有个底子。这一打探，嘿，沐王府来得人可还当真不少，沐家小公爷带tou，率领了王府的大批好手。”韦小宝皱起了眉tou，说dao：“***！咱们青木堂在京里有多少兄弟？能不能十个打他们一个？”钱老板dao：“韦香主不用担心。沐王府这次来北京，不是为了跟咱们天地会打架。原来大汉jian吴三桂的大儿子吴应熊，来到了京城。”韦小宝点toudao：“沐王府要行刺这姓吴的小汉jian？”钱老板dao：“是啊。韦香主料事如神。大汉jian、小汉jian在云南，动不了他们的手，一离云南，便有机可乘了。但这小汉jian自然防备周密，shen边有不少武功高手保护，要杀他可也不是易事。沐王府那些人果然另有住chu1，属下过去查看，那些人都不在家，屋里却也没徐三哥的踪迹，只有这小丫tou和两个服侍她的女人留在屋里，那可是难得的良机…”

韦小宝dao：“于是你就顺手牵羊，反手牵猪，将她捉了来？”钱老板微笑dao：“正是。这小姑娘年纪虽小，沐王府却当她是凤凰一般，只要这小郡主在咱们手里，徐三哥便稳如泰山，不怕他们不好好服侍。”韦小宝dao：“钱大哥这件功劳倒大得jin呢。”钱老板dao：“多谢韦香主夸奖。”韦小宝dao：“咱们拿到了小郡主，却又怎样？”说着向躺在地下的那少女瞧了几yan，心dao：“这小娘pi长得可tingmei啊。”钱老板dao：“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听韦香主的意思办理。”

韦小宝沉yindao：“你说怎么办？”他跟天地会的人相chu1的时候虽暂，却已摸到了他们的脾气。这些人嘴里尊称自己是香主，满口什么静候香主吩咐云云，其实各人肚里早就有了主意，只盼得到自己赞同，于是一切便推在韦香主tou上，日后他们就不会担当重大干系。他对付的法子是反问一句：“你说怎么办？”钱老板dao：“yan下只有将这小郡主藏在一个稳妥所在，让沐王府的人找不到。这次沐家来到京城的着实不少，虽说是为了杀小汉jian吴应熊，但咱们杀了他们的人。徐大哥又给他们拿了去，这会儿咱们天地会每一chu1落脚之chu1，一定能给他们钉得jinjin的。我们便拉一泡niao，放一个pi，只怕沐王府的人也都知dao了。”

韦小宝嗤的一笑，觉得这钱老板谈吐可喜，很合自己脾胃，笑dao：“钱大哥，咱们坐下来慢慢商量。”钱老板dao：“是，是，多谢香主。”在一张椅上坐了，续dao：“属下将小郡主藏在猪肚里带进gong来，一来是为瞒过gong门侍卫的重重搜检，二来是瞒过沐王府众人的耳目。他***，沐公爷手下，只怕真有几个厉害人wu，不可不防。小郡主若不是藏在gong里，难保不给他们抢了回去。”

韦小宝dao：“你说要将小郡主藏在gong里？”

钱老板dao：“属下可不敢这么说，一切全凭韦香主作主。藏在gong里，当然是普天下最稳妥的所在。沐王爷的高手再多，总敌不过大内侍卫。小郡主竟会在皇gong之中，别说他们决计想不到，查不chu，就算知dao了，又怎有能耐冲进皇gong来救人？他们如能进gong来将小郡主救chu去，那么连鞑子皇帝也能绑架去了。天下决没这个dao理。不过属下胆大妄为，事先没向韦香主请示，擅自将小郡主带进gong来，给韦香主增添不少危险，不少麻烦，实在该死之极。”韦小宝心dao：“你将人带都带进来了，自己说该死，却也没死。把小郡主藏在gong里，果然是好计，沐王府的人一来想不到，二来救不chu。你胆大妄为，难dao我胆子就小了？”笑dao：“你这计策很好，我将小郡主藏在这里好了。”

钱老板dao：“是，是，韦香主说这件事行得，那定然行得。属下又想，将来事情了结之后，小郡主总是要放还给他们的。他们得知郡主娘娘这些日子是住在gong里，也不辱没了她shen份，倘若老是关在小号屠房中地窖之中，闻那niu血猪血的腥气，未免太对不起人。”韦小宝笑dao：“每天喂她吃些茯苓、党参、hua雕、jidan，也就是了。”

钱老板嘿嘿一笑，说dao：“再说，小郡主年纪虽然幼小，总是女子，跟我们这些臭男人住在一起，于名声未免有碍，跟韦香主在一起，就不要jin了。”韦小宝一怔，问dao：“为什么？”钱老板dao：“韦香主年纪也轻，何况又是…又是在gong里办事的，自然…自然没什么。”言语吞吞吐吐，有些不便chu口。

韦小宝见他神se忸怩，想了一想，这才明白：“原来你说我是太监，因此小郡主jiao我看guan，于她声名无碍。你可不知我这太监是冒牌货。”只因他并不是真的太监，这才要想了一想，一想之后方能明白，否则钱老板第一句话他就懂了。钱老板问dao：“韦香主的卧室在里进罢？”韦小宝点点tou。钱老板俯shen抱起小郡主，走到后进，放在床上。房中本来有大床、小床各一，海大富死后，韦小宝已叫人将小床抬了chu去。他隐秘之事甚多，没要小太监住在屋里服侍。钱老板dao：“属下带小郡主进gong来时，已点了她背心上的神堂xue，yang纲xue，还点了她后颈的天柱xue，让她不能动弹，说不chu话。韦香主要放她吃饭，就可解开她xuedao，不过最好先点她tui上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