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的事,我们两人老在家中,也许有高来高去的匪人找来。我们不在家,倒绝不会发生事的。再说让他一人出门,没有我跟在身边,大哥大嫂格外的不放心了。至于路上不便,我早已想好了,我扮作男人,谁也看不出来。”
沐天波一想,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看情形说破嘴唇皮,也是无用,还有那位罗刹夫人和这两位,其中还不知藏着许多刁钻古怪的花样儿哩。不去怎得行?算我白说。便不再说挽留的话了。
这天晚上,沐天澜、罗幽兰两人在楼上密室内,秘密安排动身时应用物品,和回复罗刹夫人的密信。罗幽兰说:“从省城到南涧这条道上,我相信没有什么可虑的,不过我们对于南涧这地方,非常生疏。南涧虽然是个小地方,罗刹姊姊来信,没有写明相会地点,大约她也没有到过。我们到了南涧以后,从哪儿去找她呢?”
沐天澜说:“南涧是个猕山小市镇,在哀牢山西面山脉,和点苍山山脉交接之处。从前我在哀牢山学艺时,听到我师傅说起过。南涧是个小小的市镇,却是滇西滇南的交通要道。
我们不妨在信内写明,用江湖上访人的法子,彼此定下暗记。
在经过所在,容易注目的地方,画个小雀儿小人儿之类。只要看小雀儿的嘴、小人儿的手,朝哪一方,便向哪一方探访便了。”
罗幽兰道:“这样也好,你就信内写明,叫罗刹姊姊画小雀儿,我们画小人儿。一到便留暗记,便容易寻找了。不过信内要写得含混一点,不要具名,预防寄信人半途出事。”
沐天澜依言办理,又在信内写明动身日期,暗地把罗刹夫人差来的小鹃叫上楼来,吩咐了一番话,赏了不少银两。
叫她把这封信贴身藏好,休息一夜,明天回玉狮谷去,路上千万谨慎。小鹃领命下楼,自去准备不提。
这里罗幽兰又把改扮男子的行头,置备齐全,当夜试验了一下。好在罗幽兰并非窄窄金莲,改扮起来,还混得过去。
沐天澜看她把前胸紧紧的扎缚起来(因为时已入夏,衣衫单薄,胸前双峰只好用抹胸紧束了),不禁笑道:“天生的雪肤花貌,世间哪有这样美男子?此去如果再碰到飞马寨胭脂虎一类的苗女,也叫你尝尝风流罪过。”
罗幽兰闻言心里一动,拉着沐天澜并肩立在一架大镜子面前。四目相对,宛然是并蒂莲花,连理玉树。罗幽兰越看越得意,对着镜子笑道:“喂!我这样一改装,如果夹在一般臭男子当中,还看得出一点痕迹,和你在一起,人家定然以为我们是兄弟俩。不过你倒象哥哥,我是小弟弟了。”
沐天澜笑道:“是呀!从此你可记住,不论白天晚上,有人没人,你都得叫我哥哥了。”
罗幽兰笑得风摆荷叶一般,赶着沐天澜要撕他的嘴。沐天澜趁势把她拥在怀里,笑着道:“说真的,刚才大嫂和你密谈,定然为了你肚内的事。非但大嫂,连大哥也把这桩事,看得非常郑重。因为他们自己好久盼望儿子,没有消息,把这希望移在我们身上了。这桩事,我全不在行,假使这趟滇西之行,真要妨碍受孕的话,你不去也罢。家里也得…”
罗幽兰不待他说下去,立时柳眉微挑,满脸娇嗔的啐道:“你这话真是心口如一吗?你这小心眼儿,休想在我面前使巧着儿。大约人还没到滇西,魂灵儿已飞到罗刹姊姊身上去了,有点嫌我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