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都见乔北漠已能走动,神气比昨天更为威猛,心中暗暗生惧,但想起自己对凌云凤的诺言,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我们还是那一句话,老前辈先请回转昆仑,我们当然绝不愿多管闲事。”乔北漠冷笑道:“天都,你不知进退,老夫今日可不能对你客气了。好,我便再看看你们夫妇双剑合壁的剑术。”他左足尚未完全复原,略带微跛,用一根铁拐支地,平衡身体,这时话一说完,单足一旋,铁拐翘起,一招“潜龙升天”,立刻便戳向了霍天都的丹田要穴。
凌云凤早已回到了丈夫身旁,并肩而立,双剑齐出。但见银虹疾卷之中,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乔北漠挥拐抢攻,将霍、凌二人逼退了四五步,但霍、凌二人紧接着便即反攻,也把他逼退了两三步,这样一进一退,各显神通,霎时间便过了十多二十招。
乔少少一看己方的实力,胜券在握,毫不担心,轻摇折扇,神情潇洒之极,走上堂来,向七阴教主施礼说道:“小侄久已想来拜谒,今日方得晋接母颜,深感荣宠,家父已命厉管家代小侄先容,道达来意,尚盼伯母不吝指教为幸。”
七阴教主见乔少少相貌不俗,说话又复温文有礼,不觉对他生了几分好感,心中想道:“张玉虎虽是名门弟子,与我女儿亦是年岁相当,但奈他自视太高,对我女儿毫无情意,不如结了乔家这头婚事还好。”可是随即想到乔老怪的阴狠行为,又想到女儿曾发誓不嫁乔家,心中实是踌躇难决,只得含糊应道:“贤侄不必多礼,贵管家两次登门,老身尚未口拜,惭愧,惭愧!贤侄,你请坐吧。”
乔少少见七阴教主说来说去,总是不及正题,索性单刀直人,微笑问道:“秀兰妹子在家么?可否请来相见?”七阴教主适才差遣徒弟去唤女儿,算来已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乔少少一提起,她不觉打了个突,心道:“奇怪,怎么还不见她出来?”又想道:“乔老怪虽是出了名的阴狠怪僻,他的儿子却未必似他所为,虽说他先娶了两房姬妾,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何况我们也是在江湖上被目为邪派的人,难道还要嫁什么正人君子么?不如让秀兰出来见一见他,也许她见了之后,会改变了念头也说不定。”便道:“贤侄少待片刻。”转过头吩咐一个徒弟道:“你替找去唤兰儿,叫她将那个马鞍也一同带出来吧。”乔少少听了,心中暗暗欢喜。心想纵使这婚事不成,最少也可得回那批贡物。
过了一会,仍未见阴秀兰出来,乔少少望下石阶,只见庭院分成两边,正在斗得十分激烈。霍天都夫妇双剑纵横,剑气如虹,奇招妙着,层出不穷。可是乔北漠那根铁拐,施展开来,宛如怪蟒毒龙,凌空飞舞,每一拐都挟着劲风,呼呼轰轰的作响,使到疾处,一根铁拐就似化成了数十百根,像一座山般的压下来。霍、凌二人那两道纵横挥霍的剑光,虽然凌厉无比,却也透不过那重叠如山的拐影。但另一边,张玉虎与龙剑虹合战厉抗天,景象却就大大不同,张、龙二人联手合斗,至今已是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配合得纯熟,厉抗天第一次对付他们联手,还可以打到百招之后,方吃败仗,这一次未到百招,即已感到不支,但见他那独脚铜人,被一片刀光裹住。张玉虎把他的攻势强接了七八成,龙剑虹则以轻灵美妙的身法,迅捷飘忽的剑术,与他展开对攻。一剑紧似一剑,剑影刀光,在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穿来插去,乔少少看了片刻,只见厉抗天已接连遇了七八次险招。
乔少少心道:“我父亲可以胜得霍天都夫妇,厉抗天却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他有意在七阴教主面前卖弄功夫,当下一整衣裳,轻摇折扇,微微笑道:“这些人骚扰人家,实属无礼,待小侄将他们擒来,听候伯母发落,也好当作小侄见面之礼。”说罢便即步下石阶,挥扇向张玉虎攻去。
乔少少昨日被霍天都擒获之时,张玉虎用他来交换被俘的群雄,当时曾以独门的点穴手法折磨了他一顿,乔少少引为奇耻大辱,将张玉虎恨入骨髓。这一下手,绝不留情,铁扇一指,便点张玉虎后心的“志堂穴”,张玉虎反手一刀,用的是一招“怪蟒翻身”,既护背心,并削敌腕。乔少少在突袭之时,早已料到张玉虎要使这一招,扇子一搭缅刀,卸掉他的劲力,喝一声:“着!”肩头仍然向张玉虎的背心戳下,张玉虎未及转身,缅刀又被封出外门,实是无法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