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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柳叶军(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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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柳叶军

一张小小的竹床摆放在狭小的天井里。天井里zhong着桂树与梧桐。桐yin筛月,空中的桐叶像无数双小手,稍有风chui过,就轻轻地拍打。漏过那小手的月光斑驳在地上,摇晃着两个少年的心事。

是夜了,定街鼓早已敲过,长安城的夜是静的。

李浅墨与索尖儿就坐在院子里——这儿是李浅墨临时的家。打小时,他就渴望有上这样一个家。他喜huan天井,那像是…在偌大的城市上空挖chu来一小方空白,远离喧嚣,远离烦恼,外面人群越密越吵,那一小方空白就越显得弥足珍贵。

可惜他幼时跟着谈容娘与张五郎,住的始终是一长排临街的房子,自己一家的烦恼隔着窗hu纸永远明白地暴lou在别人的目光下,自己的怯弱也是。

如今重返长安,他特意选择的就是小时一直羡慕着的崇yang坊,这一带有带着天井的小院落。虽说今日看来,这片街坊里的院落实在狭窄得可怜,可那是他儿时最初的梦想了。

他有一点想把这zhonggan觉跟索尖儿说说,可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倒是索尖儿先开了口:“真静啊…”确实是静,夜晚的静总是这样,先是静在shen外,然后就静入了心里。

不是和任何人在一起都能ti会到这番心静的。两个少年默然静坐了良久,年轻自谨的心里也不由暗暗地承认:有人陪伴的静默是如此mei好。却听索尖儿低声dao:“我有个兄弟说他认识你。他说你小时候,就住在左教坊不远chu1。那时,你还不叫李浅墨,是叫却nu。还有,那时你是他们yan中的小受气包。”

“他叫什么?”

“鬼火儿。”

李浅墨微微一笑,童年的记忆瞬时浮现在脑海里,哪怕心酸、哪怕孤单,回想起来也是温暖的。只听他低声dao:“没错,小时候他还欺负过我…”

说着,他猛地想起了小时被人欺负时的情景,那时,常被别人挂在口tou辱骂的就是他娘:谈容娘。他一时心酸,顿住了没再往下说。

索尖儿也静了下,他听他那兄弟详细说起过李浅墨的来历。这时伸chu手来,在李浅墨tui上拍了两下。不为别的,只为他知dao了李浅墨的过去,对李浅墨就有了一zhong说不chu的认同gan。

吃过苦的人都是这样。见李浅墨有些伤gan,他甚至还安weidao:“好了,别伤心了。你现在不是比谁都好?不像我,至今还到chu1吃瘪,你比我qiang多了。”

这算他能想chu的最有力的安wei了。

李浅墨微微一笑:“我不过是比你运气好。”

索尖儿不是惯于伤gan的人。他脑子一转,想要岔开李浅墨的念tou,便突然dao:“知dao今早长安城chu了什么奇事不?”

李浅墨愣了愣,疑惑地看向他。

索尖儿笑dao:“听说,长安城中忽然下了好大一阵柳叶雨。”

看着李浅墨好奇的神态,他更来了兴致:“没错,那其实不是雨,是柳叶,也不在别chu1,就下在城yang府四周。据说一夜之间,也不知怎么,那么多柳树叶儿一下就冒了chu来,街边巷里,到chu1都是,有很多还粘在城yang府的院墙上。一大早起,我的兄弟们就看见城yang府的人在不停地清扫。”

李浅墨还在怔着,索尖儿忍不住推他一把dao:“你还没明白啊?那是柳叶军的旧人在代市井五义的二哥chutou了。他们想来已知dao陈淇被城yang府威bi1,所以决然chutou,要给城yang府好看。这一场热闹,只怕接下来会很有趣。”

他双手抱tou,向后面一躺,口中叹dao:“有朋友就是好。生死之jiao,那才真正是生死之jiao!陈淇那老家伙,一屋子的灵位真没白供。我只恨迟生了这些年。要是当年,隋末大luan,十八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你说,要生在那时,会结下多少生死与共的兄弟!这辈子我什么都不想,只想那样活上一刻,就算死了也不冤了。”

李浅墨不由微微一笑,他喜huan听索尖儿这些肺腑之言。从小到大,他从没有过什么同龄的玩伴,索尖儿与他年龄相仿,与同龄人jiao谈,这zhonggan觉他还是tou一次尝到。他忍不住也双手抱着tou向后面躺了下去,听索尖儿意兴豪飞地畅述起他平生理想。只听索尖儿dao:“他日,等我这帮兄弟都长大了,我们能成事了,我也想成立一个堂口,就在长安城开堂,你说如何?名字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

索尖儿哈哈一笑:“就叫‘嗟来堂’。”李浅墨怔了怔,还没听明白。

却听索尖儿解释dao:“这典故还是从我那个故去的娘口里听到的。小时,她老喊我‘嗟来’,开始我不懂,被她解释才明白了:我们这些苦命的小混混,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不就是‘嗟,来食!’这样古书里式的话tou儿?等我成事了,那我这堂口当然要叫‘嗟来堂’!把平素那些看低了我们的,瞧不起我们的,辱骂我们的,呵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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