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调出自己最大潜力。此时一见,不由恍然大悟,只觉心中有若雷击。
她们与李浅墨不同,各自那份《姽婳书》在自己心里早已倒背如流。这时对照之下,更觉深切。一时,只见阿妃的手忽慢了下来,忍不住喃喃道:“原来这样,原来是这样,我起先都想错了的…”
东施与南子两个本要较她沉稳。情知,哪怕那就是心法,现在也不该看,起码也要等到解决了敌人后再看。
可阿妃既在看,且若有所悟,她们三人之间彼此嫉妒之意早已深种,生怕阿妃独自先得了什么,怎忍得住自己不看。
她们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只见人人手里慢了下来。到了最后,出手之间,竟慢悠悠的,根本不成攻势,而是她们看图有悟,全身心陷了进去,自顾自比划起自己的所得来。
连毛嫱也忍不住向那图看去。为那墨艳图所吸引,最终,这场对战,居然不了了之。妍媸三女与毛嫱一时都深陷图中,不能自拔。只见她们一个个,已全忘了李浅墨,看着那图,或喃喃自语,或轻轻比划,至于说的什么,比划的什么,别人难知,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此时,李浅墨如要出手,只需轻轻一掌,就可将她们一个个废倒当地。
可他当然不屑为此。他眼见东施、南子、阿妃与毛嫱几个忽然陷入如此境况,初觉诧异,可看着看着,竟忍不住黯然神伤起来。
人之痴迷,一至于此。他一时不由想起了很多,那些经历过的,听说过的…大虎伥痴迷于财,畸笏叟痴迷于貌;罗卷痴迷于自肆,虬髯客痴迷于壮怀;楠夫人痴迷于相守,邓远公痴迷于传承;就连自己,适才临死之际,死都不怕,怕的却是无暇再去领悟新得之境。肩胛他痴迷于什么?可是…自由?
接着,他又想起了谢衣。
想到谢衣,他不由想起今晚千秋岗上的局势不知如何了?谢衣乌衣竹剑,为人判然两分,他像是能自解的。可他痴迷于情,却又倦于情。可倦过之后,终究是犹有痴迷吧?
他这么想着,只觉各人痴迷之处不一,境界有大有小,有坦然有局促,可其情则一。因为那份痴迷想来也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各人都同样的拥有,自己的生命。
——如若不执,或存或灭;可如若过执,只怕崖崩岸陷!
耳边,忽听到阿妃的一声惨号。李浅墨急忙望去,却见阿妃似受不了那图深意,参悟过力,面色惨白,人已似要陷入疯狂。
他扫目一望,只见东施双手捧心,似乎心疾欲发,面色铁青;而南子身子也摇摇欲坠,哪怕她就坐在地上,哪怕她的臀较常人来得宽大许多;而毛嫱,功力最浅的她,都似受不住了。
却听那画后传来了喟然一叹,只听那画后女子道:“我说过,这《姽婳书》,确是不可轻传的。否则未得其益,反遭其损。”
李浅墨这一回不由真对那画后女子动了怒意。只觉,她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一至于此。他不忍见妍媸三女就此走火人魔,功力尽废。抢上前去,先是一指点倒了阿妃,又挡身在东施与南子面前。
东施瞪大了一双眼,茫茫地看着他。不知怎么,这神色让李浅墨忍不住心伤起来。可他只能忍着心挡住她经年苦盼的东西。可东施还好,却听南子喉中发出一吼,人已失了意识,似恼于李浅墨遮挡住她,伸手就向李浅墨打来。
李浅墨知她功力,忍不住一惊,生怕她迷乱之下,只怕更难对付。
可那一掌,却打得有些虚飘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