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正等着听他说下去,却见他手起刀落,这一刀,竟狠狠地向自己的左腿上刺去。
他这一下用力极大,那刀本锋利,一时只见,刀尖从他大腿前面贯穿而人,直从后面贯穿出来,刃尖露出足有半寸。
索尖儿那么硬气的一个小伙子,也忍不住咧了咧嘴,可咧了咧嘴后,他就势带出一笑,依旧笑笑地看向铁灞姑:“当然要往这儿扎!”
李浅墨也没料到他突然之间对自己猛下辣手,这时急得身形一晃,一闪身,已到了索尖儿身边。他一伸手,一连点了十数下,上上下下,封住了索尖儿伤口,周围的穴道,急着给他止血。然后定了定神,伸手向怀里一掏,掏出了他羽门秘制的金创药,伸手一撕,已撕开索尖儿的裤管,一咬牙,就把那把刀拔了出来!
哪怕他已封住了索尖儿穴道,哪怕他出手极快,刀一拔出,手里羽门特制密药就已合上了索尖儿的创口,可一股血还是喷了出来。
那血一溅,竟直溅到铁灞姑衣上,却听索尖儿笑道:“不知我这脏血,可污损了铁姑娘的衣服。”
铁灞姑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浅墨只听得心头一酸。别人想来不能懂,他却在索尖儿那短短一语中,听出了他无数自卑与自尊的交互纠缠——他一个长安城街头混大的小混混,居然痴恋上市井五义中声名赫赫的铁灞姑,这铁灞姑居然还是大野三大高门异色门中的高弟,想来这出身地位的落差,也是索尖儿的一段心结之所在。
李浅墨急着包扎索尖儿的伤口,满堂子弟,一时鸦雀无声,连严婆婆也哑了口,没料到这痞里痞气的少年竟有如此狠气。
铁灞姑却呆在那里,双目直直地盯着这个她一向讨厌的少年,那少年正冲着自己故作满不在乎地笑。她脑中只觉一片混乱,乱麻似的,再也理不清一个头绪。只觉得,那个讨厌的索尖儿,和他脸上此时的笑,只怕终自己一世,也断难忘掉的了。
只是她再想不出,日后自己记起这片笑容时,会不会还是像现在一样,失措当地。
倒数索尖儿最为镇静,李浅墨刚刚替他包扎完毕,他就转头冲严婆婆笑道:“三关六试,这是第一关,那第二关,却又是什么?”
严婆婆也定下神来,冷硬着面孔,凝声道:“第二关,就是要你硬挨一下你想娶的那个异色门弟子的全力一击。”
她脸上挂起一个冷笑:“我们异色门嫁出去的,日后自然不能当个挨打受气的。这一关,叫做‘杀威棒’,只看你受不受得了了。”
索尖儿面含微笑,挪起伤腿,就向铁灞姑走去。
李浅墨本在身边扶着他,忍不住手下一用力,要拦下他的脚步。
却见索尖儿侧脸冲自己望了一眼。李浅墨只觉得他那一眼之中,满是诚挚。也带着一个少年无比骄傲的尊严,似是在说:兄弟,好意心领,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就要一个人面对。
李浅墨不忍伤他自尊,由不得手一松,眼看着索尖儿拖着一条伤腿,已走到了铁灞姑身前。
铁灞姑这时脑子一团浆糊。她自幼跟从怪嬷嬷,她们师门所授,确实有一招拳法名为“杀威棒”只是一直以来,她就暗自疑惑:这一拳,是要倾尽全身之力,打过之后,就再无自保之力,但战阵之中,敌手岂容你如此聚力?她一直奇怪这一招究竟有何实用处?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那一招,却是用在这里的。
只听严婆婆喝了一声道:“三代弟子铁灞姑!”
铁灞姑忍不住身子一震,应声道:“在!”
却听严婆婆喝道:“咱们门规所限,这一招,你必须倾力而出,否则,若你未尽全力,就是打死了他也不算的,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