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他老人家进了我后园的倒轩,心想就是为此挨骂,也是值得的。
自此三天,他老人家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传给我一大堆口诀,我拿起纸笔画了许多练功的图形,现在我才知道,这些无一不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那时我还嫌太苦。
因为我一面还要到私塾里去上学,一面又要学这些,简直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幸好我买通了老梁,叫他不要将我书房里藏着一个人的事告诉爹爹,不然我也要将他喝醉了酒的事说出来。
他当然只有听我的话,这样过了三天,我脑海里塞满了一大堆练气行功的秘诀,到第三天上,我禁不住睡了。
那时醒来一看,我师父他老人家却不知何时已失踪了,我想起他老人家说过最多只能再活三天的话,心里难过得很,发狂地拖了老梁去找,但是茫茫人海,我又怎找得到呢?”
雪和泥,已沾满了他的朱履,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
往事的追忆,使得他的确迷惘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暗忖:“十年来的苦练,我总算有些成就了。”
但是他武功的成就究竟已到了何种境界,却是他不知道的,也是他最盼望知道的。
因此,他亟欲一试,这是一种人类本能上的要求,他落寞地一笑,走进倒轩里,在面临着一次重大的考验之前,他需要静静地思索一下。
越过这宅院落围墙,外面是一条平常少有人迹的石径,因为这里已是城郊了。
穿过石子路,就是一片空旷的郊林,在一个相同的考验中的另一个人,此刻却正在这疏林里徘徊踯躅着。
已经是正午了,在树林里徘徊的少年,神态略微有些不安,他的面容是瘦削而坚毅的,轮廓的线条非常鲜明,和王一萍的清秀气质迥不相同,但看起来却更有雄赳赳的男子气概。
他就是威震河朔魏灵飞苦心寻得的衣钵弟子,生长在北京西郊贫民窟里的孤儿向衡飞。
当日魏灵飞受伤颇重,但他仗着数十年的修为,在身中号称当时武林掌力最浑厚的南灵龙灵飞的一掌之后,仍能挣扎着走出林外。
他不敢妄动真气,更不敢施展轻功,只得缓缓地走着,心里一片茫然,并没有个准确的目的。
他脚步踉跄,衣衫紊乱,看起来像是个落魄的穷汉。
夜,虽然并不深,但城郊已无人迹了,他走了一会儿,忽然,一颗石子嗖地打在他身上。
他微吃了一惊,但是他从那石子的劲力上可以感觉得到,那不过是从一个绝无武功的人手上发出的,若不是他身受重伤,他弹指之间就可以将那石头击飞,但是现在,那石块竟然击得他有些发痛。
他有些怒意,朝那石块发出的方向一看,看到一堆顽童在那边厮打着,心中一动,漫步走了过去,却见有七、八个顽童正围殴着一个还只有十岁上下的孩子,嘴里还骂着极难听的话,那颗石子,想必也就是这些顽童所发出的。
被打的孩子仿佛甚是倔强,虽然挨了揍,但仍然一声不响,威震河朔再走近一点,见那孩子虽然蓬衣垢首,但是额阔如渊,双目如鹰,动作也甚为矫健,一望而知是个练武的可造之材。
威震河朔不禁暗呼侥幸,心目中已暗暗选中这倔强的男孩子为自己的衣钵传人。
那群顽童以众欺寡,越打越厉害,威震河朔再也看不下去,沉着脸,暴喝道:“你们干什么?”
那群顽童一看大人来了,而且这大人看起来还凶得紧,想这些顽童都是些十岁左右的幼童,哪有多大的胆子,听到魏灵飞的喝声,遂就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