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萍有怀疑贺衔山所说突然发现仇追蹑一事，究竟是真是假。但他敢于确定的一，即是贺衔山有心将他抛在一边。

王一萍扭一看，见是一位樵夫装扮的中年男。那男见王一萍好似尚未听懂，遂又带笑说：“庙里有几位相公，想游一趟黄山，让小的联络带路，已经受了五两银。本该昨天早晨就起程的。因为有位客人突然得了急病，无法动。适才见相公独自一人，特地过来问问。”

山两旁，每隔数百级就筑有一座小小茅棚，专供香客们歇足之用。

那人兴兴地领着王一萍来到客房。已有好几个男和一个又又瘦的小孩候在那里。

那些人一见樵夫，纷纷围了上来，气势汹汹地：“喂，你这人好没理，说妥了昨天动的，钱收了去，人就不见了。”

这些人只是担心樵夫将钱骗去，现在人已回来，再看王一萍素服儒巾，一表人材，不像普通人，各人都少说一句。

贺衔山从王一萍语意中听他拒意甚，只得将金叶收回，拱了拱手：“那么咱们一言为定，中秋之夜，燕矶再见。”

人堆中一片兵刃相的铿锵之声过后，立又响起一片疯狂的叫好之声。接着，一个段魁伟，步

王一萍打从心底冷笑数声，目送贺衔山颀长的形渐渐消失在林木。

憨山寺筑在莲峰腰，规模宏伟，气势不凡，那一磴一磴的石阶全是整块的青石铺成，总共约有一千九百余级。

尚未来到庙前，远远即听见一片喧沸的人声，从峰上清晰地传来。偶尔更有暴吼喝彩之声。

贺衔山果真似有难言之隐，但他思索了一阵，终于吞吞吐吐地：“一萍兄，你我相虽然不久，但我知一萍兄是个血中人，不过我这仇人不比旁人，委实难惹。小弟苦思了半夜，觉得不能再连累王兄，仍以单趋避，始为上策。至于王兄不妨一路游山玩，约定今年中秋，在金陵城外燕矶相见，不知王兄意下如何？”

王一萍走完石阶，两只睛不由自主地就向那闹声来望去。只见庙前一片半亩大小的空地上，已挤满了人。后面的人，踮起脚跟，伸长颈，全神贯注地朝人堆中间瞧着。憨山寺里反倒显得冷冷清清。

王一萍偶一回，瞥见贺衔山脸晴不定，嘴角蠕动，言又止，暗暗称奇，不由问：“贺兄可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王一萍明明知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想多辩。

同行五人，每到一座茅棚，定要休息片刻，王一萍跟那带路的樵夫招呼了一声，独自朝峰走去。

王一萍听贺衔山尚有言外之意，心想自己为了他，早已得无家可归。虽不敢说推心置腹，但总不能说对不起他，自己真心待他，他说话却吞吞吐吐尽绕弯，因此心中略不快，：“贺兄有什么话？何不痛快说！”

樵夫对山中路摸得极熟。不消三日，已来到莲峰下。

，也未再加追问。

樵夫指着王一萍：“这位相公因为临时有急事，必须多耽搁一天，诸位游山玩，又不是赶香期，何必争这一天两天。”

贺衔山见王一萍回答得竟如此脆，倒觉得有过意不去。遂从怀中掏几片金叶：“几片金叶，尚祈笑纳，以备旅次不时之需。”

王一萍心想初次来到江南，确应一览江南秀丽景，遂答允。

王一萍既然认为贺衔山为人大有问题，怎肯接受所赠金叶？于是拒：“小弟随所携虽不丰裕，但尚无阮差涩之，贺兄厚赐，心中铭记就是。”

王一萍见贺衔山为人如此，不觉甚为灰心，心想这样的人，早些分手也好，遂笑：“既然贺兄如此说法，小弟敢不从命。”

山风猛烈，拂面生寒，王一萍望着贺衔山逝去的方向，渐渐勾起无穷心事。突闻后有人问：“请问这位相公可有意游一趟黄山？”

贺衔山笑了几声，迟迟地：“这话真不知该从何说起。不瞒王兄，小弟在江湖中狼迹多年，无意中得罪过许多朋友。昨夜突然发现惊兆，小弟已被一位极厉害的仇人暗中蹑追。这人不但武功奇，最厉害的一，是他极工心计，远非山四煞这类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