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丐上前一步,施礼道:“家师有请,还望王公子拔冗枉驾一遭。”
白发老丐态度谦恭,彬彬有礼,顿使王一萍心中怒气消去了不少,但他立又生出另一疑问,暗道:“看他言语谦恭,根本无此必要,莫非他另有所谋,可是他又何必如此。他说崔仲宇有请,不知是真是假,我且用话试一试他。”
遂道:“请尊驾回复令师,在下另有要事,他日有缘,自然趋候。”
语声才落,突闻林际又是一声哈哈长笑。那铁塔也似的奇伟壮汉,撒开大步,抬着崔仲宇,如飞而来。那笑声却是从崔仲宇本人口中发出。
韩江退向一旁,恭声道:“家师已亲自来了。”
王一萍这时方始看出,那奇伟壮汉,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显得有点呆笨,可是速度之快,决不在自己之下,真是人不可貌相。
奇伟壮汉一手托着崔仲宇,一手挟着那只重逾千斤的大铁龟,一阵狂风也似直卷到王一萍面前,轻轻将崔仲宇放下,自己也恭谨地侍立一旁。
崔仲宇嘴角隐含笑意,掌中托着王一萍遗下的那柄金剑,道:“小哥儿,拿回去吧!”
王一萍决想不到神剑无敌赶来,只是为了说这句话,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大的难堪。他直觉地想到崔仲宇必是和恩师有甚过节。因为他适才业已看出自己的剑法,同时也认出这柄金剑,断定自己与湘江一龙渊源极深,这才特意赶来羞辱自己。
王一萍越想越气,但气过一阵之后,突又变得异常颓丧。王一萍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偶然遇到一件称心快意的事,立即觉得豪气干云,不可一世。但稍遇挫折,立又觉得心灰意懒,万念俱灰。
崔仲宇将手微微向前送了一送,道:“拿去吧,小哥儿,敢情你是觉得不好意思吗?”
王一萍心中恨恨地道:“我就要从你手中夺过来,总不能让你太过看轻于我。”他低头思索了一会,他想到如果一举不能成功,丢人更大,因此在出手之前,不得不慎重考虑。
就在这时,似乎觉得有一缕微风,极快地自身旁掠过,接着有人阴阳怪气地道:“瞧你这半截已经入了土的人,竟好意思厚着脸皮欺侮人家一个小娃娃。我老婆子先就有点看不顺眼。”
王一萍猛一抬头,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白发如霜的老妇,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前。那柄金色短剑已不知何时竟已到了她的手中。
崔仲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神情古怪已极。显然也是因为这白发老妇来得太过突然,而且以奇迅无比的手法,从他手中将金色短剑抢去之故。
白发老妇持剑在手,反复把玩了一会。手臂抖处,将金剑向王一萍掷出,道:“小娃娃,好生收着,别再让别人抢了去。”
金剑才一脱手,崔仲宇猛地从地上腾身而起,电光石火一般向金剑抓去。
白发老妇眉头一皱,足尖急点,去势似较崔仲宇尤快,嘴中愤然喝道:“不要脸!你敢!”
崔仲宇眼见白发老妇来势奇快,显然将会抢在自己前面,心中一急,扬手就是一掌向白发老妇劈去。
白发老妇身子倏地向上升起,飘忽疾闪避过崔仲宇这掌,仍向金剑追去。
白发老妇立处距离王一萍不过十丈左右,金色短剑自出手到飞过王一萍身前,总共也没有多少时候,但神剑无敌和白发老妇却攻闪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