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气的样子,斜倚靠枕,向龙成斌招了招手,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这病,恐怕、恐怕是不行的了。你,你过来,我,我有话和你说。”
龙成斌应了一个“是”字,忽地眼光一瞥,发现梳妆台上覆盖着古琴的那幅红棱,他虽然没有看见古琴,但从形状推断,这样一件东西,决不会是女孩儿家的妆台用具,不由得起了疑心,蓦地揭开那幅红绫一看,登时认出了是陈石星那张古琴。
龙成斌情知不妙,心头卜通通的跳,力恃镇定,说道:“婶娘原来是喜欢弹琴的么?我一直都不知道:“
“云夫人”道:“病中无聊,找一张琴胡乱弹弹解解闷儿。”
龙成斌游目四顾,没发现有人躲藏的迹象,心里想道:“陈石星如果没有来过,他的琴怎么会在这儿?”当下退后几步,说道:“我忘记了有点事情要吩咐他们,马上回来。”
“云夫人”察觉他的面色有异,如何肯让他走掉,说道:“好吧,你快点回来。”等他转过了身,将要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以肘支床,一跃而起,严如饿鹰扑兔,一抓就抓着了龙成斌肩上的琵琶骨。
龙成斌“哎哟”一声叫道:“婶娘,你!”“云夫人”在他耳边说道:“噤声,你敢叫嚷,我立即取你性命!”
“云夫人”故意也是“哎哟”一声叫了起来,跟着说道:“扶我起来。你别怕,我不过碰着点儿,不碍事的。”这几句话自是说给大门外把守的那两个人听的。
过了会儿“云夫人”凝神静听,没听见那两个人走回来的脚步声,放了点心。当下扣着龙成斌的脉,把他拖近床前。
龙成斌低声说道:“婶娘,侄儿好像没有什么得罪你老人家的地方——”
“云夫人”道:“我有事情问你,你要实话实说!”
龙成斌道:“侄儿怎敢欺骗婶娘?”
“云夫人”冷笑道:“你这句话就是骗我。云浩到桂林去和单拔群约会的事情,是不是你暗地里告诉了叔叔,布下陷阶,将他们谋害的?”龙成斌大惊道:“婶娘,你,你说什么?我根本不知有此一事。”
“云夫人”冷冷说道:“那天你偷听我们的说话,你当我不知道么?不过当时我还未想离开龙家,也想不到你会暗中下此毒手,才不说破罢了。我最恼恨别人骗我,你若实话实说,或许我还可以饶你。”
龙成斌燃起一线希望,心里想道:“不错,她已经嫁给叔叔,岂能毫无顾虑离开龙家?我把事情都推到叔叔头上就是。她若不敢离开龙家,谅她也就不敢杀我。”于是说道:“婶娘容禀,非是侄儿胆敢骗你,这都是叔叔的主意。”
“好,你说下去,你,你们为什么要害云浩?你又为什么要造陈石星的谣?”
“婶娘,不是我要害云大侠的,是叔叔要害他的。唉、叔叔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你的好,他说,婶娘的身份已经是提督夫人,倘若还是和云浩……?”
“云夫人”满面通红,斥道:“我不要听他的说话,你只须把事实告诉我!”
躲在衣橱里的陈石星,听到这里,惊诧无比“原来云夫人早已改嫁,是个贵为九门提督夫人的命妇了。且看她是依恋富贵还是要为云大侠报仇吧。”
龙成斌道:“侄儿身受叔叔大恩,不敢不把那日听见的事情告诉叔叔,但我也想不到叔叔就要除掉云大侠的。”
“云夫人”道:“你不必忙着为自己辩解,我不耐烦听你的废话!”
龙成斌应了一个“是”字,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叔叔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即派人通知黑石庄的庄主余峻峰。”
“云夫人”道:“就是那个有‘刀王’之称的余峻峰吗?他和你的叔叔——”
龙成斌道:“他是早就有心投效朝廷,和叔叔时常往来的。不过婶娘不知道罢了。余峻峰这人狡猾得很,并没亲自出马。他找了厉抗天、尚宝山、毒龙帮………
“云夫人”听罢,问道:“一柱擎天雷震岳是否与你们同谋?”
龙成斌怔了一证“这臭婆狼不知是真的对一柱擎天起了疑心,还是假意试探我的?她究意知道了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