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是多么动魄惊心！

“所以他们恨你。”小方“我看得他们每个人都恨你，又恨又怕，现在你已经没有让他们害怕的地方，他们当然要杀了你。”

独孤痴又：“就因为我一定要击败他，所以才找你来。我没有别可找，只有找你。”

独孤痴仿佛已看穿他的心意。

这两件事的确不容易。

“所以你可以拒绝我，我绝不恨你。”独孤痴“我要你的事并不易。”

他的态度真诚而严肃：“你掌中纵然握有断发的利，但你心中若是无剑，你掌中的剑也只不过是块废铁而已，你这个人也终生不能成为真正的剑客。”

很少有人在这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小方自己就不能。

他很可能会死在独孤痴的剑下。他们初见时他就已有过这不详的预。

小方承认。

他慢慢地接着：“你也应该知，在我的剑下，败就是死。”

独孤痴又：“卜鹰虽然没有败，但是他也没有胜，就在我这只手被他碎的那一刹那，我还是可以把他刺杀“于我的剑下。”

小方不能不佩服他。

“你为什么没有刺杀他？”

“不是卜鹰，是卫大鹏他们。”

“我们不是朋友。为剑客，不但无情无名无泪，也没有朋友。”独孤痴“我们天生就是仇敌，因为你也学剑，我也想击败你，不你替我过什么事。我还是要击败你。”

独孤痴的回答充满决心与自信。

小方看看他的手：“你还有机会能击败他？”

“我需要用钱，我要你每隔十天替我送二百两银来，来的时候绝不能被任何人知。”

“因为卜鹰虽然碎了握剑的手，却不碎我心中的剑意。”独孤痴“我的手纵然已不能再握剑，可是我心中还有一柄剑。”

“是。”独孤痴：‘“心剑并不是空无虚幻的。”

他自己说了答案。

他慢慢地接着：“当时生死胜负之间，的确只有‘一刹那’三字所能形容，卜鹰抓住了那一刹那，所以他能不败。”

“我可以答应你。”小方“只不过有两件事我一定要先问清楚。”

“我已将我的一生献于剑，现在我说不定已终生不能再握剑，但是我并没有发疯，也没有崩溃。”他问小方“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独孤痴又问：“你想不想知我为什么还没有倒下去？”

每隔十天送三百两银，这数目并不小，小方并不是有钱人，事实上，现在他本已空如洗。

但是独孤痴在谈及这一刹那时，声音态度都仍然保持冷静。

“所以我找你来。”独孤痴“我希望你能替我两件事，”

他说的是剑，是剑理。

小方也不是个愿意杀人的人。

心剑合一，却是剑客们必须达到的境界，否则他本不能成力剑客。

小方知。

他凝视着小方：“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绝不能我的秘密，占则我必死。”

他应该拒绝独孤痴的，他们本不是朋友，是仇敌。

他居然要小方去替他杀人！

“心剑？”

独孤痴并没有说他为什么用这么多银，小方也没有问。

“我还要你去替我杀一个人。”

他要问的第一件事是：“你确信别人不会找到

“以心动剑，以意伤敌。”

“你必死？”小方“你认为卜鹰会来杀你？”

“因为我的心中仍有剑。”独孤痴“我也跟他一样，我们的心中并没有生死，只有胜负。我们求的不是生，而是胜，找并不想要他死，只想击败他，真正击败他，彻底击败他。”

一刹那是佛家话。”独孤痴“一弹指间，就已是六十刹那。”

独孤痴不是名，不是僧，说的不是情，也不是禅。

这剑术中至至的境界，小方虽然还不能完全了解，但是他也知，一个真正的剑客，心与剑必定已溶为一诽濉

小方终于明白，就因为他还有这决心与自信，所以还能保持冷静。

“你说。”

他无法拒绝一个在真正危难时还能完全信任他的仇敌。

人剑合一，驭气御剑，也许只个过是虚无的神话而已。

一刹那间就已决定生死胜负，一“刹那间就已改变一个人终生的命运。

但是他无法拒绝他。

“我一定要击败他。”

独孤痴看看自己的手：“他们都认为我是个无用的废人，只要知我的下落，就绝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知的秘密大多了，而且从未将他们看在里。”

小方佩服的不是这一，独孤痴应该能说剑，他已痴于剑。小方佩服的，是他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