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神鱼

现在年虽然已经过了，元宵还没有过，街上还是充满了过年的气象，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不guan有钱没钱的人都一样，这世界上好像已经完全没有优愁烦恼痛苦存在。

——小方呢？

——如果你是小方，你正站在这个窗口，站在一个把你母亲、朋友、情人、孩子和名誉都夺走了的仇人shen旁，看着这条热热闹闹的街dao，看着这些高高兴兴的人，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们都是的。”“麻雀”忽然说。

他指着摇铃的货郎、糕饼店的年青伙计、年货店里打瞌睡的掌柜和绸缎店里放爆竹的掌柜，卖hua的老tou子和小伙子，酒铺门外的醉汉和乞丐，送财神和舞狮的大汉，以及那些站在街角看着女人们品tou论足的年青人。

“麻雀”指着这些人对吕三说：“他们都是我安排在这里的人。”

“他们都是？”

“每一个都是。”

“你一共安排了多少人？”吕三问。

“本来应该是四十八个。”

“麻雀”回答“可是现在我只看见四十七个。”

“还有个人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dao。”

“麻雀”dao“可是我一定会查chu来的。”

他淡淡地又说：“查chu来之后，今天没有来的那个人以后就什么地方都不必去了。”

小方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吕三又在问“麻雀”：“你安排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麻雀一口气就说chu了四十八个人的名字，其中至少有三十多个人的名字是小方以前就听人说过的，每个人的名字都可以让人吃一惊。

——只有会杀人而且杀过不少人的人，名字说chu来才能让人吃惊。

吕三却还是要问：“你认为这些人已经够了？”

“绝对够了。”

“麻雀”说：“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在我数到‘二十，的时候，就可以将这条街上所有的男女老少畜牲猫狗全都杀得干干净净。”

吕三用一zhong很明显是故意制作chu的惊愕之态看着“麻雀”，故意问：“你知不知dao这条街上有多少人？”“我不知dao。”“麻雀”脸上仍然带着zhong好像被烤焦了的表情“我只知dao随便有多少人都一样。”“还有别的人再来也一样？”“一样。”

“麻雀”回答“而且不guan来的是什么人都一样，就算卜鹰和班察ba那来了也一样。”

“你只要数到‘二十’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杀得干干净净？”

“嗯。”“你数得快不快？”

“不快。”

“麻雀”dao“可是也并不太慢。”

吕三笑了，微笑着摇tou：“有谁会相信你说的这zhong事？”

“麻雀”冷笑反问：“有谁不信？”

“如果有人不信，你是不是随时都可以zuochu来给他看？”

“是的。”

“麻雀”回答dao“随时都可以。”

吕三又笑了，微笑着回过tou，凝视着小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他dao：“你信不信？”

小方闭着嘴。

他嘴干chun裂，指尖冰冷，他不能回答这问题，也不敢回答。

因为他知dao，无论他的答案是“相信”还是“不信”，后果都同样可怕。

吕三静静地看着小方，静静地等了很久才开口。

“其实你gen本用不着回答这问题，我gen本也用不着问的。”

他笑得就像是只已经将狡兔抓住了的狐狸“我这么样问你，只不过要让你知dao，你已经完全没有机会、完全没有希望了。”

他的笑容忽然消逝，yanse忽然变得冷酷如狼：“其实我真正想问你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什么事？”

“卜鹰把那批黄金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吕三问“就是他最后一次从铁翼手里劫走的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