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几人,如今搜遍林中,竟然不见人影。唐经天心道:“即算是冰娥姐姐,也逃不得如此之炔!”心中忽然一阵冰凉,想道:“想冰川天女何等矜持,她怎会直言无隐,毫无顾忌的说出心中爱意,这个花环一定不是她编的!”
但不是冰川天女编的,又是谁人这样顽皮,与自己戏耍?唐经天冷静细思,大喜之后,继之以大失望,不觉心智迷糊,迷茫怅惆,在林子中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直到天明。
这山中还有另一个人,也是如此迷茫怅惆。这个比唐经天还要失望的人,正是金世遗。
金世遗自从川康边境的雀儿山中,见了冰川天女之后,一直暗暗追踪,或隐或现,直追到了峨嵋山。这下日刚刚进入峨嵋山,金世遗因为不愿让她发现,总落后半里之遥,借着山石林木遮蔽身形。峨嵋山山势雄奇,地形复杂,千岩万笛,他稍不留神,抬头远望,忽然就不见了冰川天女主仆的背影。他急急加快脚步,往前直追,眼睛四下搜索,刚刚转入一处山拗,这时天色将晚,余霞散崎,山拗有一道飞瀑流泉,从山顶直泻下来,汇成一个清澄幽冷的水潭,潭边野花杂开,形成了锦屏一样的花丛,花丛中忽听得有个女孩子格格笑道:“小公主,我说唐相公一定先来了这里等你。”正是冰川天女的侍女幽萍之声。金世遗心中一跳,冰川天女久久无言,只听得幽萍又笑道:“其实你就是恨了他,也该向他问个清楚。”
金世遗躲在一块石头后面,那石头没有人高,金世遗蜷缩身躯,手脚仍然稍稍露出来。金世遗急着要听她们说话,也不留意。花丛中传出很低弱的叹息,隐约听得是冰川天女的声音说道:“不要你管。”幽萍又是格格一笑,道:“小公主,其实你这是何苦来呢,我明明知道你欢喜他!”冰川天女道:“嚼舌头。”幽萍道:“若是你不欢喜他,你也就不会恨他了。”金世遗听了,心头又是卜通一跳,细想此言,大有道理。
冰川天女不见说话,幽萍又道:“我说呀,你若再和唐相公生这无谓的闲气,倒教小人得意了。”冰川天女道:“什么?”幽萍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个人呀,就像猎犬一样追逐我们,不,不是猎犬,是个赖蛤蟆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金世遗大怒,不由自己的跳了出来,大叫道:“什么?我是癞蛤蟆!”
花丛中罗袂轻飘,翠环微响,冰川天女与幽萍走了出来,幽萍冷笑道:“小公主,你瞧我说得不错吧。你说他是不是像一头猎犬,鼻子倒真灵呢,咱们在哪里他都嗅得出来。喂,算我说错了,好不好,猎犬比癞蛤蟆要高一等。”金世遗一声冷笑,面色倏变,铁拐一举,忽见冰川天女拦在前面,道:“你要怎的?”金世遗道:“你是天鹅,我这癞蛤蟆望都不敢一望,你的侍女是水鸭,我这癞蛤蟆倒想咬她一口!”冰川天女横眉一瞥,冷冷说道:“金世遗,你眼中还有我吗?”金世遗一生任性。以他的武功,要伤幽萍那是易如反掌,这时被冰川天女一斥,不由得心中一凛,但觉冰川天女自然而然的具有一种威严尊贵的神气,教他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