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但究竟何晏搽粉不搽粉呢？我也不知。

（32）此外，他也喜谈名理。他不好；因此不能不服药。

吃了散之后，衣服要脱掉，用冷浇；吃冷东西；饮酒。这样看起来，五石散吃的人多，穿厚衣的人就少；比方在广东提倡，一年以后，穿西装的人就没有了。因为发烧之故，不能穿窄衣。为豫防肤被衣服伤，就非穿宽大的衣服不可。现在有许

从书上看起来，这药是很好的，人吃了能转弱为。因此之故，何晏有钱，他吃起来了；大家也跟着吃。那时五石散的毒就同清末的鸦片的毒差不多，看吃药与否以分阔气与否的。现在由隋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33）的里面可以看到一些。据此书，可知吃这药是非常麻烦的，穷人不能吃，假使吃了之后，一不小心，就会毒死。先吃下去的时候，倒不怎样的，后来药的效验既显，名曰“散发”倘若没有“散发”就有弊而无利。因此吃了之后不能休息，非走路不可，因走路才能“散发”所以走路名曰“行散”比方我们看六朝人的诗，有云：“至城东行散”就是此意。后来诗的人不知其故，以为“行散”即步行之意，所以不服药也以“行散”二字诗，这是很笑话的。

走了之后，全发烧，发烧之后又发冷。普通发冷宜多穿衣，吃的东西。但吃药后的发冷刚刚要相反：衣少，冷，以冷浇。倘穿衣多而，那就非死不可。因此五石散一名寒散。只有一样不必冷吃的，就是酒。

第一，孔主张母亲和儿的关系是如瓶之盛一样，只要在瓶内把东西倒了来，母亲和儿的关系便算完了。第二，假使有天下饥荒的一个时候，有，给父亲不给呢？

他吃的不是寻常的药，是一名叫“五石散”的药。

（26）其实曹也是喝酒的。我们看他的“何以解忧？惟有杜康”（27）的诗句，就可以知。为什么他的行为会和议论矛盾呢？此无他，因曹是个办事人，所以不得不这样；孔是旁观的人，所以容易说些自由话。曹见他屡屡反对自己，后来借故把他杀了。

七之中，特别的是孔，他专喜和曹捣。曹丕《典论》里有论孔的，因此他也被拉“建安七”一块儿去。其实不对，很两样的。不过在当时，他的名声可非常之大。孔作文，喜用讥嘲的笔调，曹丕很不满意他。孔的文章现在传的也很少，就他所有的看起来，我们可以瞧他并不大对别人讥讽，只对曹。比方破袁氏兄弟，曹丕把袁熙的妻甄氏拿来，归了自己，孔就写信给曹，说当初武王伐纣，将妲己给了周公了。问他的典，他说，以今例古，大概那时也是这样的。又比方曹要禁酒，说酒可以亡国，非禁不可，孔又反对他，说也有以女人亡国的，何以不禁婚姻？

（28）他杀孔的罪状大概是不孝。因为孔有下列的两个主张：

与孔一同反对曹的尚有一个祢衡（29），后来给黄祖杀掉的。祢衡的文章也不错，而且他和孔早是“以气为主”来写文章的了。故在此我们又可知，汉文慢慢壮大起来，是时代使然，非专靠曹父之功的。但华丽好看，却是曹丕提倡的功劳。

诗赋很好，更因他以“气”为主，故于华丽以外，加上壮大。归纳起来，汉末，魏初的文章，可说是：“清峻，通脱，华丽，壮大。”在文学的意见上，曹丕和曹植表面上似乎是不同的。曹丕说文章事可以留名声于千载（22）；但建却说文章小（23），不足论的。据我的意见，建大概是违心之论。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建的文章得好，一个人大概总是不满意自己所而羡慕他人所为的，他的文章已经得好，于是他便敢说文章是小；第二，建活动的目标在于政治方面，政治方面不甚得志（24），遂说文章是无用了。

这样下去一直到明帝的时候，文章上起了个重大的变化，因为了一个何晏（30）。

孔的答案是：倘若父亲是不好的，宁可给别人。——曹想杀他，便不惜以这主张为他不忠不孝的据，把他杀了。

曹曹丕以外，还有下面的七个人：孔，陈琳，王粲，徐，阮瑀，应瑒，刘桢，都很能文章，后来称为“建安七”（25）。七人的文章很少传，现在我们很难判断；但，大概都不外是“慷慨”“华丽”罢。华丽即曹丕所主张，慷慨就因当天下大之际，亲戚朋友死于者特多，于是为文就不免带着悲凉，激昂和“慷慨”了。

何晏的名声很大，位置也很，他喜研究《老》和《易经》。至于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那真相现在可很难知，很难调查。因为他是曹氏一派的人，司氏很讨厌他，所以他们的记载对何晏大不满。因此产生许多传说，有人说何晏的脸上是搽粉的，又有人说他本来生得白，不是搽粉的。

倘若曹在世，我们可以问他，当初求才时就说不忠不孝也不要，为何又以不孝之名杀人呢？然而事实上纵使曹再生，也没人敢问他，我们倘若去问他，恐怕他把我们也杀了！

但何晏有两件事我们是知的。第一，他喜空谈，是空谈的祖师；第二，他喜吃药，是吃药的祖师。

“五石散”是一毒药，是何晏吃开的。汉时，大家还不敢吃，何晏或者将药方略加改变，便吃开了。五石散的基本，大概是五样药：石钟，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另外怕还别样的药。但现在也不必细细研究它，我想各位都是不想吃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