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累了,但却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原本满脸皱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爽朗的笑容;原本佝偻的脊背,第一次挺直了腰杆…
按爸爸的**就是,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感到了做人的尊严!
不仅马特总督,后来的苏雷执政长官、红发席尔瓦总督,甚至连丹西领主,都曾来我家做客!
丹西领主打一开始就是充满了争议的传奇人物,厌恶他的人极度仇恨,视之为邪魔恶鬼,是杀人不眨眼的可怕霸主,但崇敬他的人极度喜欢,把他当作救世明主,顶礼膜拜。不过,在当时他来我家做客的时候,在十三四岁的我的眼里,他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哥哥。
丹西领主和我一样,都是远东帝国人,却从未到过家乡。除了父母,周围的邻居没几个人能准确的念出我的名字,都叫我林斯顿,可丹西领主却能字正腔圆、发音准确地说出我的真名‘林思东’。他拍着我的肩膀,亲切地叫我‘小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我喜欢画画儿,他还送我一本由行商万里迢迢运来的远东画册…《丹青图鉴》,鼓励我好好读书、好好画画。
我们远东人讲究孝道,崇尚百善孝为先、敬老尊贤,丹西领主亦不例外。他对爸爸妈妈也格外客气和尊重,称他们为自己的远东老乡,还亲自给爸爸斟茶倒酒,要求他继续为自治领的农业发展作出贡献,也跟妈妈嗑家常,聊天说地。
不过,在有些方面,从小在两盟半岛长大的丹西领主,依然有自己鲜明而独特的个人风格。
饶是爸爸在自治领定居的这几年见了不少世面,对丹西领主的亲访也感动不已,称自治领对我们家实在是太好了,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这么风光过,比在家乡时中了状元还荣耀。
这个时候,丹西领主接话道:‘你怎么不是状元啦?你就是种田的状元!’
本来比较拘束的妈妈,此时也乐了,‘种田还有状元呢!俺在老家还真没听说过哩!’
丹西领主亦是开怀大笑,‘远东帝国的状元,是些摇笔杆子的状元,你们呢!是抡锄把子的状元。咱们自治领啊!讨厌虚文假套,就讲求一个实用。那些个笔杆子状元们,搞些文绉绉的歌功颂德拍马屁的玩意儿,我还不大乐意搭理他们,而你们这抡锄把子的状元,可实实在在地造福了咱自治领,功劳比他们大多啦!你,就是我丹西钦点的状元!’
离开之后,丹西领主最后那句话居然应验了。
丹西领主回去后不多久,还真的派人给我家送来一副匾额,上书‘农桑状元’四个大字。这副匾额,一直悬挂在我家院门上。爸爸妈妈视之为心肝宝贝一样,每天都细细地拭擦,不让它染上一丝灰尘…
爸爸无私地传授耕种知识和技能,也使得我家成为左邻右舍中最受欢迎的农户,我到小伙伴们家里去玩,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都争着往我手里和口袋里塞好吃的。
真的,实在是太好吃啦!我吃过纯正罗曼风味的火腿、布鲁斯岛独特手法腌制的碱鱼、斯甘特老大爷烤出来的麦饼、呼兰厨师做的羔羊条、詹鲁大婶煎的土豆片…哈,真是数都数不过来!
咱们邻里的关系也都特别要好,特别和睦。
别看在西大陆,斯甘特人和罗曼人杀得两眼通红;在东大陆,远东人和呼兰人有长期的历史积怨;在中部大陆,闪特、塞尔、詹鲁三个大国互相欠下累累血债;可一进了咱中央郡,不论来自哪里的移民,再没人记得那些个家仇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