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这样？”他略微惊讶。

此时她才注意到男手中握着一只金凤簪，工手法致，金光闪闪，不似凡间之。他举步靠近，她立刻后退几步，男不显惊讶，把金凤簪置于桌面，缓声：“既已见过，誓言已守。”说完转离去。

一曲唱罢一曲新至，那个午夜场没有观众，只有音律的激。

这京城算是陌生，她委实不知该去何，至少暂时留得数日，可另想法。

待黎明光重现，她还在繁华皇城区域赶路。这京城确实不小，落黄昏时，她才来至城东郊区。只见几散居人家稀稀落落隐现暮林间。天山寺？她忽然想起京华城东有座寺庙。几近千年后，曾经的繁盛便只剩破落。穿过丛林，沿着山间小路，蜿蜒盘旋来至山。“天山寺”三个大字立刻映帘。

“繁华生，京逝沧桑，相忘于尘莫哀伤；百年，歌台空唱，寒院梅影一香；回眸间，情赋薄郎，独坐楼阁舞休场；妆未卸，风一世…”

“誓言不变，见它必见你，见钗必见影。”

“明日，我送你过去。”他果断应答。

“我，我能不能留宿几日？”她急忙朝背影喊。

“你，终于肯见我。”他终于停止歌声，凝视着她。

“呵，有何可怕，你可为他疯狂？我为何不可自己想之事？”

“当然可以。小遐会打理一切。”他并未停步回，说此话时影已飘后台侧门。

她中重复着，突然明白这句誓言的意义：无论她在何求救，他必相救，得以一面相见不过是个借。

小遐带她至后院，一番梳洗伺候后，端上小酒菜。她独独乐，折腾一番后已是夜。凡间灯火总是迷惘，她靠着竹椅在烛光下端详起那只金凤钗。凤雕刻有神，凤尾展腾，昏暗烛光下更显金亮。那微张的凤嘴，她总觉得似乎缺少些东西？

“呵呵…师兄之意，凤莞心领便是。至于要去何方，我自会定夺。”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她忽然凝望夜空，惆怅无搁浅。

“不是她纠缠于我，而是我锁她于。”

远远已闻朗朗诵经之声，香火之味郁。暮之际，寺门依然敞开，还有不少行人慕名前来香。小僧侣们忙里忙外，烛光微火，人声细语，好不闹。

似睡似醒，忽觉自己独立宽敞看台，遥望半天戏台之上，那男妆艳抹，正情清唱。金凤飞的红袍戏服伤夜，细嗓音扯破心弦。画面如此熟悉，动她心。几个起落，她飞至戏台，右手生风过角落那张带灰的古琴，盘膝而坐。细指拂过，琴音转，和着那曲“离别”：

“你要沉睡多久？”他忽然问得奇怪。

“她无恶意，师兄以后自会明白。”她嫣然一笑，推古琴回至角落，起飘长空。

不一句“再见”，可否就不再“相见”？这梦境里，为何她的元神受控于一只千年狐妖？之前她不知该去何，而七夫人凤莞却心明。跃府邸，她追着月光而去。此时控制这狐妖躯的不是她，但自己意识确是清醒。她不选择沉睡，怕这梦境里永远无法睡去，亦无法苏醒。

“我不怕狐王，只怕你不能回神。可知这个元神来历？为何纠缠于你？”

“明知狐王不会放过，为何如此冒险？”

“这金凤钗还你，誓言不变，见它必见你。”

“许是上天还我愿。那些时日，我虽无法看清她的模样，但总觉异样，该是一副神灵附于我。百年难得一遇，我才偷送金凤钗。”

他中的小遐就是之前带路的小妖，或者只是个凡人？之前全是她自行猜想，狐妖之地那些狐媚女当然非妖莫属，如今听这男来，怕她们当中更多是凡人。无奈神应力全无，本无法判断。

“你不怕？”她犹豫。

“你早知之前那个不是我？”她抬回视一。

“唉，不过又是一段痴情男女的故事。”她叹然，灭烛火，和衣躺在床上。即便她神灵无需睡眠，这生灵**亦要休息。

仅是这一面，为何如此艰难？

“我们艾氏家族成员，虽不是神族，那知能力还是有的。”他答得淡定“若不是你妖气藏，又如何逃得过狐王的鼻？”

“见与不见，有何区别？他很快会追至此地。金凤钗能救我一次，却不能救一生。”她淡然。